人要喝水天经地义,但是鬼也要喝水,就有点不成思议了。每到春季庄稼归仓以后,大地向西南一望无垠,因为地里还没有耕作,尽是庄稼叶子,这时就会起鬼旋风,鬼旋风越是干旱就越多,或许有人会说,这有甚么呀,是天然征象,可让人不天然的是,那鬼旋风大部分都朝死人泉而来,不偏不正的到泉眼边,转上一圈就归去。如果有人在泉眼边喝水,只要朝旋风喊上两嗓子,旋风就会转头朝别处而去。
我看到这里,心想莫非二嫂的劈面真有想好的,是那小我在逼着二嫂喝敌敌畏,那小我是谁?想到这里我又略微的往前走了一些,扒开小蜀黍颀长的叶子一看,当时吓的我两腿发软,怪不得二嫂要喝药,本来是她害的。
我把二怪的手拿开,说道:“叛徒,二嫂说了一句给你说媳妇,就把你给拉拢了,你晓得小翠长的甚么样吗?”
离哭的人越来越近了,我悄悄的扒开一片小蜀黍的叶子,看清楚了内里的人,那小我恰是二嫂,只见二嫂手里拿着一瓶敌敌畏,坐在那边,头发狼藉,目光板滞,脸上都是泪痕,她坐在那边一边哭,一边和劈面说着话。
我说:“得了吧,我还不晓得你,媳妇迷,一听到说媳妇,就头插蜂窝里,不管不顾的。。”
蚂蚱抓到以后拿回家,用开水一烫,然后加上辣椒盐,在猪油里炸出来,蚂蚱的身子油一炸急剧的伸长,色彩也变的通红敞亮,吃起来香脆的很,那年初糊口物质匮乏,蚂蚱但是一种拉馋的好东西,在阿谁时候,没有谁以为吃这类害虫是不对的。别看蚂蚱这类东西固然多,但机警的很,大人反而没有我们这些小孩抓的多。
蚂蚱是害虫,专门吃庄稼,种地的想除之而后快,用尽了很多体例,蚂蚱还是成群结队,不过自从除草剂提高以后,地里的蚂蚱就不见了,现在到地里再也看不见蚂蚱漫天飞舞的身影了。想庇护蚂蚱的多样性,已经来不及了,馋嘴的我们,现在只能动集市上采办养殖的蚂蚱,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香味。
为了怕内里的人闻声,我和二怪两小我不敢大声的说话,翘着脚尖到了那块地的地边上,这时哭声越来越清楚了,我一听这个声音,当时就是心就是一悸,那声音不是别人,恰是二嫂的声音,二嫂哭哭啼啼的想死,这也太变态了,刚才还要扇我,这一转眼就哭着要死,莫非二嫂在地里有相好的?我让二怪别出声,我们两小我悄悄的钻进了小蜀黍地里,当时我还不是杨瘦子,身子瘦的跟猴似的,首要的事情必须说几遍。我和二怪两小我肥大,加上河汊里的小蜀黍种的淡薄,我们竟然没有弄出大的声音。
我们两小我顺着大沟,一边抓蚂蚱,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官地了,所谓的官地就是坟地,历代埋坟子的处所,这片官地非常的大,传闻早些年全数是坟子,连下脚的空都没有,在鬼多人少的年代,官地中间的那条路,明白日都没有人敢走,因为即便是明白日,还是被鬼带路,领到坟地中间迷路。厥后破四旧,规定牛鬼蛇神不能成精,不管是甚么怪物,都被无产阶层的铁拳砸碎,官地里的坟子,个人的平了。看来那些牛鬼蛇神也惊骇无产阶层的铁拳,一个个的消声灭迹,官地里走夜路,碰到鬼的概率小了很多,几座孤零零的大坟子立在地中间,不是不想平,是平了也不能种地,上面都是用石头堆积而成。
我说完就走,一边走一边唱着“小二妮,背粪箕,割把草,喂驴驹,驴驹长大了,反面二妮说话了。”
我们喝完水以后,俄然听到在中间的小蜀黍地里,有人哭,那块地是开荒地,在河汊里,离死人泉不远,我们细心的一听,仿佛是一个女人的哭声,阿谁女的哭了几声,幽怨的说:“实在我死不死无所谓,只是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我这一口喝下去但是两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