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珺戎冷冷一笑:“另有,甚么叫做我无事就该恕了凤轻歌的罪?天底下哪有这个事理?我无事是一回事,凤轻歌犯了行刺之罪是另一回事,这焉能混为一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个三岁小儿都懂的事理,莫非四皇子还要人教不成?!”
凤珺戎对付一笑,肃立着纹丝不动,像是没听到凤张氏厚颜无耻的要求。
不幸,可惜。
群臣齐齐撇头。
但见刑部尚书仓促入殿,朝西秦帝高呼臣有事启奏,得了准令后,他言辞凿凿道:“启禀今上,刑部分口有一农妇率数百公众伐鼓叩阍,状告凤将军二子凤轻云当街纵马,险令其子命丧马蹄,期冀严惩疏忽典律当街纵马踩踏百姓生命的凤家二子凤轻云!盖因状告者人数浩繁情感激愤,兹事体大,臣半刻不敢担搁,马上入宫禀告陛下,望陛下敏捷公道定夺以安民气!”
凤珺戎有些怠倦地动了动肩膀,想要归去安息了。
凤轻云憋不住再次惨叫一声,旋即紧咬牙关,极力节制体内若千万只白蚁啃噬五脏六腑而激发的阵阵痛苦,狠恶的痛苦令他忍不住伸直成一团,试图减缓这蚀骨难忍的疼痛。些许银针因着这个行动,愈发刺入身材几厘。
诸多设法展转脑海,唯独未曾想过,提出退婚的,竟然会是这个女人?
西秦帝一拍龙椅扶手,收回沉闷的抨击声,伴跟着他突然冷怒的话语,震慑得文武群臣双股战战,纷繁垂首不敢言。
语毕,他忽又瞪向凤珺戎:“歌儿已经狼狈至此,为何你非要咄咄逼人?!”
当她奇怪?
只怕凤家贵女先前给陛下留下的好印象,都会因为这鲁莽的行动消逝殆尽,再不存一丝陈迹。
明显是在替她说话,却令人感受他更在乎的是轩辕忱。而这招,对于爱好看到皇子们敦睦相处的西秦帝极其有效。
“父皇?!”轩辕奕惊诧。
“啊——!”
西秦帝不语。
一个已有婚约却仍与人胶葛不清,一个明知别人有婚约却让抱有取而代之的设法,可不是遭人鄙弃的野男女吗?
至于不敢?
“十一?!”西秦帝语含警告。
凤珺戎忍俊不由。
她是否晓得女子一旦退婚,便名声尽毁,无人敢娶,仅能古刹长安毕生?
鼻涕横流,丑不忍睹。
哪怕当今他已看不穿她对他的豪情,也不觉她对他有何密意,但是,退婚?
凤珺戎却灵敏地感遭到西秦帝微变的气味,心中一凛,面上安闲谢恩:“谢陛下夸奖,臣女愧不敢当。”
凤珺戎不管群臣如何错愕,她定定地直视西秦帝,眸中的果断,让西秦帝晓得,她不是在欲擒故纵。
刑部判官部事出列:“臣觉得凤家贵女之罪为凤家主母的欲加上罪,不该惩戒。倒是凤家轻云的行动,九皇子的阐发言之凿凿,按例律当诛。”
西秦帝还未开口说话,轩辕忱硬着头皮疏忽西秦帝眸中的威慑,悄悄将凤轻歌放下,起家站起,撩袍跪下,强行替凤轻歌讨情:“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非论凤家轻歌是否真的对凤珺戎做了何种过分的事,凤珺戎毫发无损是究竟,但是凤家轻歌却是以惨遭踩踏,该受的苦该得的罪,她都已尝遍,足以弥补凤珺戎的心灵创伤。”
轩辕燮眸色倏然黑沉。
不,不要。
“冷酷,太冷酷了。”
他曾假想过她跪着哀告他不要退婚的景象;也曾假想过她会让凤将军向他施压,逼他求娶的景象;更曾假想过,有朝一日,待他羽翼饱满,便敢在金銮殿上理直气壮地向父皇提出退婚。
轩辕忱又是不成置信又是气愤。就连那对凤珺戎痛恨深重的凤张氏和老太君也都愣住,的确不敢信赖本身听到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