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空荡荡的屋子做个鬼脸,把布便条拉到窗外,溜了下去,腿丫子落到空中的那一刻,她就像出笼的小鸟撒欢般的跑了,只留那根长长的布便条在东风中飘飘零荡。
侍从低声道:“另有绑腿。”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内心嘀咕,刚才您就说要看看那小子是甚么来头,可却二话不说,就把人给绑了,现在人跑了,你又让我们跟着,这不是闲得难受吗?
“已经派人跟着了......另有,那小子逃窜时掉了一只鞋,花三娘说那只鞋用的天青妆花缎,挑着没有花的处所剪了,一条条地拼出来,她还说那料子极是花梢,一匹天青妆花也仅能拼出一双鞋面子。”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顺着布条两三下便爬到窗台上,悄悄一推,窗子便翻开了,她探出头去,四下望了望,只见窗外一片混乱,横七竖八堆放着几张陈旧桌椅,风吹日晒,早已看不出本来的色彩。一道低矮陈旧的墙头挡住视野,看着像是这处宅子的后墙。
霍柔风勾起嘴角笑了。
五爷伸出两根手指,挑起那根布便条,咧咧嘴:“这甚么玩艺儿?腰带?”
半晌以后,这根布便条已经捧在一个侍从打扮的大汉手中:“五爷,那小鬼头跑了。”
那车把式打量她几眼,见她固然衣衫不整,但是细皮嫩肉、唇红齿白,倒是有几分大户人家小厮的模样。
五爷表情很好,他轻扬眉角,笑道:“这么说我们没有绑错人?是个有钱的?难怪我爹让我必然要来江南走一圈儿,这江南公然不一样,随便在街上抓个小不点儿,也这么好玩,哈哈,风趣,太风趣了。”
霍柔风松了一口气,幸亏这些贼人是把她关在这里,如果深宅大院,她想逃脱还真是不轻易。但是这堵小小的墙头,又怎能挡得住她?
实在做为霍家二房独一的“男丁”,加上这一次,霍柔风已是第三次被人绑票了。
有驾拉脚的骡车刚好颠末,霍柔风站到路中间拦下那驾车,对赶车的车把式说:“我是永丰号霍家九爷身边的小厮,出来办差落单了,你送我归去,到了门口让人给你钱。”
坐到骡车上,霍柔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车把式谈天,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瞄向前面,她晓得那些人必定会跟着她的,不然也不会让她轻而易举逃出来,但是她却没有看到那些人的影子。
窗子没有糊纸,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出去,斑班驳驳,投了半地光影。
第一次是五岁的时候,她被绑票两个时候,就被父亲派去的保护救了返来;第二次是三年前,父亲的七七刚过,她便又被绑票了,这一次是姐姐悬了暗红,请了江湖人把她救出来的。
说完,她头也没回,便跑了出来。
现在这是第三次了,她有些小小的对劲,这一次她是本身逃出来的。
莫非是霍家其他房头费钱雇来的?
她想了想,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裋褐,大眼睛眨了眨,有了主张。
如果这些人真的来自军中,那么派来跟踪她的,应当是斥侯吧。
霍柔风越跑越快,面前的门路并不熟谙,但她误打误撞也没有迟误时候,未几时便上了通衢,面前豁然开畅,这条路她是熟谙的。
她的内心微微一沉,刚才她还悄悄嘲笑这些人不是绑票的里手,现在却笑不出来了。
霍柔风踮起脚尖,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些忙繁忙碌的小东西,可惜窗子太高也太小,她不能看清楚。
她把腰带和绑腿解下来系在一起,用手试了试,固然不是太健壮,但是足能禁得住她的小身板。她一次次地跳起来,终究把布便条的一端绕过最下方的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