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咏在心底感喟,一边想要削发,一边又舍不得这些美人儿,也不知你到底要如何样。
刘莹看到范进一,眉头微微一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范阁老也来了?您怕是要多等一会儿,待洒家再出来通禀。”
“皇上又清减了。”郭咏由衷地说道。
天子摇点头:“封禅是祭天,于我等佛子何干?可惜陕西被荣王占了,朕想去法门寺叩拜佛祖,唉,朕若能在法门寺剃度,毕生奉养佛祖该有多好,这恼人的龙袍啊,朕何时才气弃之而去?”
如果连皇后都保不住了,天子何谈一国之君?
天子轻声叹了口气:“这倒也好,这事就交给郭爱卿去办吧,本日朕之内心没法安静,难怪朕至今未碰到知心之人,却本来朕与尔平分歧,亦不知如朕如许转世历劫的衲子,这人间另有多少。”
范进一仍然一副笑容:“无妨无妨,请首辅大人先去。”
王老太君把死了的孙氏骂得狗血喷头:“那贱人该死去死,死了洁净,免得在我面前碍眼。”
“皇上,明天都城里产生了一件事,事关彭城伯府。”
酒是酒醋局包办的。
范进一满脸堆笑:“首辅大人有事,下官也有事。”
天子畏寒,即便是在夏季里,他仍觉这宫里阴冷。
天子叹了口气,对郭咏道:“朕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佛如来,佛祖说朕是西方衲子,来这人间历劫,唉,难怪朕常常踏进寺院,便有仿佛隔世之感。”
郭咏只好耐烦安慰:“陛下一心礼佛,不如在大相国寺办场法事,上能够谢佛祖福泽,下可安抚民气。”
“孙氏不是本宫赐死的,本宫亦不会脏了本身的手,让她从宫里归去便死。祖母,你也以为是本宫赐死她的?”
这笑容在郭咏眼中格外刺目,似是正在讽刺他。
既然孙氏是被毒酒毒死的,那么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害死孙氏的人,这酒是哪来的?谁能证明这就是皇后赐的?
郭咏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子便嫌弃地闭上了眼睛:“既是和皇后有关的,那就让皇后去和太后说吧,朕倦了,爱卿退下吧。”
夏萍也不知说甚么才好。
郭咏还想再说甚么,天子已经闭上了眼睛,一旁的宫婢赶紧放下团扇,取了锦被搭在天子的膝上。
自从荣王兵变,天子每隔几天赋上一次早朝,大多时候,就是郭咏主持内阁廷议。
彭城伯府的王老太君,是皇后的祖母,传闻她没有递牌子便直接来了,天子气得浑身颤栗,她对夏萍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要把本宫抬出来?是嫌本宫的日子太舒畅了吗?”
郭咏垂下眼睑,天子自称方外之人,是真的把本身当作和尚了吗?
郭咏见了礼,天子冲他招招手:“郭爱卿,坐过来,朕和你说说话。”
刘莹呵呵一声,引着郭咏走进了养心殿。
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一眼天子身边的宫婢,见那宫婢花容月貌,一只手摇着团扇,另一只手搭在天子的肩膀上。
待到王老太君见到皇后,夏萍便更加无语了。
天子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既然是彭城伯府的事,那就让皇后去办吧,朕乃方外之人,不问这些俗事。”
他冷冷一笑,持续走了,这一次他没回文华殿,而是出宫回家。
“陛下,这件事也和皇后有关,如果让太后晓得,恐怕......”
郭咏俄然感受身心怠倦,三年前,他身先士卒,带领他的人,据理力图,终究逼得太后退回后宫,让天子亲政。
你觉得你力保的天子是甚么?西方衲子罢了。
郭咏刚到养心殿,就看到范进一施施然也来了,宝喜方才出来,内里没有通传,郭咏和范进一只能一起在殿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