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猎奇地把锦囊翻开，见内里是只琉璃瓶子，霍柔风一眼认出，这类琉璃瓶子是西洋物件，珍宝轩的掌柜说过，像这类式样花梢的瓶子，中土的匠人烧制不出来。
“九爷，花三娘先是去了针线铺子，甚么也没买，倒像是真的看针线，从针线铺子出来便去了胭脂铺，买了一盒子口脂，出了胭脂铺，她便去了府衙劈面的咏茶。”
经她一说，丫环们也都想起来了，这就是水蜜桃的味道。
张升平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见霍柔风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赶紧起家见礼，再坐下后，才慢条斯理提及明天的事来。
霍柔风盖上塞子，闻闻手指，手指上也是香香的，想来那木塞子也是在香露里浸过的。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长大了，梳着堕马髻，穿戴大红撒金的通袖大袄，站在牡丹花丛中，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她，她却仿佛晓得这是谁，并不惶恐，缓缓转过甚去......
回到屋里，霍柔风躺到床上，在采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里，她翘起二郎腿，裤管翻起，暴露一截乌黑粉嫩的小腿，采芹赶紧拿条薄被给她搭上，她抬抬脚丫，把薄被踢到床下。
然后她就醒了。
小瓶子是只猴儿，猴儿爱吃桃儿。
霍柔风坐起家来，大布猴子还在她的怀里，她揉揉眼睛，想不起梦中男人的模样，或许她还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就醒过来了。
丫环们全都凑过来，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好闻。七嘴八舌猜这是甚么果子，有的说是苹果，有的说是梨子。
采荷无法，只好把金项圈收起来，九爷真是长不大，那只小猴子不是更像小孩子的玩艺儿吗？
霍柔风嘻嘻地笑了，姐姐都没有穿过大红撒金的能袖袄，能够是养母穿过吧，养母归天时她还很小很小，她记不起养母的模样，也想不起养母是否穿过如许的衣裳。
她打个哈欠，抱着大布猴子倒头再睡，却被正在一旁做针线的采芹拎了起来：“九爷别睡了，还没用晚餐呢，这会儿睡了，到了早晨您又不困了，快快起来，张升平返来了，等了您好半天了。”
张升平道：“九爷说得极是，花三娘像是在等人，可实际上并没有人来。她点茶果时，还顺手把刚买的那盒子口脂放在桌子上。伴计便在桌子前面，待到她点完茶果，我看得清清楚楚，桌子上的口脂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