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道:“你也晓得了?那也不算甚么,只是些小股流寇,不成气候。”
赵黼只得含混承诺,晏王妃又叮咛叫他不成在外担搁,或者吃醉了混闹,只要早点返来……才放了他出门。
赵黼望着母亲笑道:“没甚么,约了几个了解的,去……吃酒呢。”
季欢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道:“你不必哄我,我都晓得了,你那里是想我呢,你不过是想返来……”
赵黼出了府,小厮早备了马,待要跟着,赵黼道:“我本身认得路,你们不消跟了。”
季欢然满心敬佩,又没法说出口来,只恐说出来反轻贱了,又给他误觉得是拍马。
白清辉神采微变,道:“你喝醉了,不必说了。”就叫人来扶着季欢然进内歇息。
赵黼见他眼神斜乜,晓得半醉了,便笑道:“六爷想你了,特返来看你。”
蒋勋见他杯内只剩了半盏茶,忙给他倒满了,白清辉渐渐啜了口,淡声道:“只再提示世子一句,自古那‘落花成心、流水无情’的事儿甚多着呢。”
季欢然被他捏的下巴发疼,便手舞足蹈将他推开,因醉得更加短长,便涓滴也不怕赵黼,反看着他笑。
赵黼道:“甚么甚么意义?”
季欢然忙道:“并不是,只是、只是我……”打量他赤/裸的肩头膀臂,赵黼穿戴衣服时似有些纤瘦,但现在脱了衣衫……不但毫无孱羸之意,反而劲瘦精健,是一股蓄势待发的力度感。
季欢然耸着肩膀,望着他笑的非常甜美,赵黼忍不住侧目,对白清辉道:“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不敢。”白清辉面不改色,置若罔闻,举手拿了茶杯要喝。
季欢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看那伤,又看看他一脸的毫不在乎,心头难禁佩服之意,便叹道:“暗澹天昏与地荒,西风残月冷疆场。裹尸马革豪杰事,纵死终令汉竹香。”
赵黼顺势将他的手握了一把,笑吟吟道:“说了不要如许叫,听着多陌生似的,你是要去哪儿呢。”
赵黼见他皱着眉,脸带忧色,那本预备要呸人的话便咽下去了,只笑道:“瞧你这模样儿,吓坏了么?六爷都不怕,你怕甚么。”
赵黼笑说:“他对你也是冷冷酷淡的、懒怠应酬么?”
赵黼又忍不住笑:“六爷返来相亲,你欢畅甚么?”
季欢然道:“这回你自相亲去,就、就完了……”
季欢然还要辩白,白清辉握着他的手腕,悄悄一掐,季欢然会心,才不作声了。
赵黼啐了口:“这帮人不是好的,私内心总想着咒我呢,既然是冲锋陷阵,那里有个毫发无损呢?一点儿小事也能传的满城皆知?就连上回进宫,皇爷爷非要让我脱了衣裳给看看……”
蒋勋一呆,赵黼嗤之以鼻:“军中的都是虎狼,你这类小羊儿似的……就不消妄图了。”
赵黼皱眉看了季欢然半晌,见他还是笑嘻嘻地,便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季白痴,六爷就晓得你贼心不死,你还惦记取崔云鬟呢?信不信我立即揍你?”
季欢然见了他,本来是心存顾忌的,怎奈赵黼经常口没遮拦,对人又“随和”,不知不觉里就也不再拘束,现在听他打趣,季欢然便也道:“我如何传闻,那一刀短长的很,差点儿就……”
虽仍有些描述胆怯,但面上却已经很过得去了,赵黼皱眉:“蒋勋?”
“呸,”赵黼啐了口,方道:“罢了,这白痴醉了,我且不跟他普通见地。”
蒋勋低头,面上暴露失落之色,俄然白清辉道:“世子是鼓励你呢,何必就当真悲观起来?岂不闻‘有志者,事竟成’?先前如有人说你擅剑术,只怕连你自个儿也不信,现在还不是一样能打败其中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