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如何抵死挣扎,乃至伤了手臂,他还是不肯罢休。
赵黼道:“你怪是我害死了他?”
赵黼人在屋里,望着外头灵雨翩然跑过的身影,渐渐空中上的笑意却敛了。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只怕并不会懂是何意,可在云鬟听来,却如冰河坼开一半,哗啦啦地寒冰倾泻碰撞,袖底的手掌不由微微握紧。
云鬟道:“这儿是将军府,并不是说话的处所。”
云鬟贴墙站着,枇杷树的碎荫洒落满头浑身,脸上神采,时而敞亮光辉,时而阴翳微冷,小小地淡金色的花朵一簇簇地,因枝头搭下来,有的几近掠到鬓边,竟如天然的簪花烘托,倒是相得益彰。
玉兰怯怯看云鬟,见她不作声,便行了个礼,公然先走了出门,从侧边角门转出,走到听雨轩外,不敢再分开,便只站住,踮脚扬首地往回看。
只在晏王妃跟崔老夫人道别之时,赵黼因对老夫人道:“我晓得崔云鬟因何被罚,不过是外头那些流言流言罢了,甚么跟男人抛头露面,各种不堪的,都是放屁,前段时候都是本世子陪着她,莫非很不堪么?”
崔老夫人闻言,心中灵光一动,便道:“王妃说的是,我本来也是想恐吓恐吓她,罚她跪一个半个时候就是了,只没想到这孩子如许硬气,竟弄得如此,现在倒是我心疼起来,今后再也不敢如许罚她了。”说着便呵呵笑了起来,崔印薛姨娘等也只得随之而笑。
赵黼道:“我向来未曾见你笑得畅怀的模样,除了那日。在鄜州河边,你瞧着那些小孩子嬉水捉鱼……”
崔老夫人也不敢再过分逼问她。
他回到房中,才落座,丫头送了茶上来。
赵黼皱皱眉:“不远。”
崔老夫人瞠目结舌,没法答话。
云鬟灵魂出窍般俯身捡起来,便要去看扶季欢然起来,赵黼却将她一把拉住,不准她靠前儿。
晏王妃道:“本来我只想你能在京内站稳根底,是以一心想拉拢沈家的女人跟你,他们家里必定也是喜好的……怎奈节外生枝。本来觉得张家跟你外祖父有些龃龉,是以不大想跟他们来往,没想到他们竟很有修好之意,你细想,你幸亏军中建功立业,张瑞宁又是一等骠骑将军,倘若公然结了姻缘,对你难道如虎添翼?”
云鬟便看他:“担忧我甚么?”
崔印跟罗氏等低头称是,当下又恭送了两人出门,晏王妃将往外之时,见赵黼仍站在原地不动,便叫道:“黼儿!”
赵黼道:“先前不管我如何相待,你只淡淡地,你真正恨上我,是因为季欢然,对么?”
赵黼这才昂首,却见是灵雨在跟前儿,被他目光一扫,不由后退一步。赵黼盯着她:“甚么事,说罢。”
那丫头低低应了声,却游移问道:“世子……”
因季欢然还在养伤,罗氏几近每日都要去一遭儿,季欢然内心偏惦记云鬟,罗氏晓得,便干脆带云鬟一同前去。
云鬟这才昂首,罗氏眼圈儿微红,垂眸笑笑:“我本觉得你性子冷,对我也始终见外着,实在想不到,你是那样故意的孩子……我本来还想,欢然是个极不错的孩子,他对你又对别的女孩儿分歧,倘若你将来跟了他,倒是极好的一处归宿……”
晏王妃皱皱眉:“现在我只说你,你别总赖别人,他们再如何对待,都只是他们自家人,你却始终是个外男。”
赵黼不言语,晏王妃冷静地出了会儿神,便道:“你可还记得,前儿我去太子府,跟张将军夫人说的那些话?有关张府蜜斯可繁的?”
云鬟不知他为何冒出这句,只得点头。
晏王妃道:“甚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