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水见状,便将那轿兜转了过来。
坐了藤轿下山,才又换了马车,周天水却只骑马。
徐沉舟道:“可不是么?昨早晨郑大人就派人把我从被窝里掀出来,说是从……甚么劳什子都城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叫我带着三班兄弟们细心驱逐,别怠慢了高朋。”
谁知这老者虽受委曲,却不敢妄图:“不好如此的……将事情说清楚了便是……”
因离了原地,不见了旺儿林嬷嬷等,云鬟恐怕他们担忧,又见周天水如此,便道:“我该归去了。”
当下便丢了那花灯不睬,只陪着云鬟又走了一段,因又提及本地名胜来,便约云鬟他日同游兰亭、曹娥庙、戒珠寺等地。
周天水闻言:“怕甚么?莫非还怕徐沉舟追来么?”又笑道:“反正已经出来了,且放开胸怀,好生游乐罢了。”
因不耐费事,旺儿便打了他一巴掌,喝道:“如许清雅的处所,偏你这类货品现世,别再给兰亭丢脸了,下次若还见你发坏,立即扭送衙门,还不快滚!”那人连滚带爬而去。
云鬟低低在他耳畔说了几句,周天水一怔:“公然?”
云鬟轻声道:“我已经好了,现在……是有句话想就教周兄。”
底下世人似懂非懂,徐沉舟一挥手,道:“晌午了,我们去汇翠楼喝了酒再回衙门吧,我请。”
当时她同周天水且行且说,目光偶然中扫过那红衣青年,倒也罢了。
周天水忙扶着,又探她脉,却觉着脉息突突乱跳,竟似血不归经,周天水吓道:“方才还好端端地,是如何?”
周天水上前拦住:“做甚么?”
周天水道:“这公然是你的承担?”
但是现在回想,双眸了望,却见那红衣青年以后的竹林路口上,有几道影子,奔驰而过。
面上浅笑乍现,却又极快僵住了。
云鬟乘车,周天水骑马,出城又走了小半个时候方到。
那客人见他们如此倔强,便有些畏缩之意,悻悻道:“罢了罢了,我也不争那一点儿了,只当我别处丢了就是。”扯过承担,便要分开。
当下过了十五,才进了三月,本地却生出一件奇怪事来。
云鬟道:“晴儿倒茶来。”便领着周天水进了书房。
周天水嘲笑:“将晌午的时候,我明显瞥见一个穿红衫子的客人背着这个承担,那人还比你高很多,又年青,莫非我看错了?”
徐沉舟早猜到是“谢凤”,闻言便笑对劲味深长,道:“老周,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深藏不露的。”
未几时晓晴送了茶上来,云鬟又叮咛:“不消人服侍了,都退下。”晓晴见她神情不似平常,忙低头退了,露水儿跟旺儿本来站在门口,晓晴便也将他们招了拜别。
周天水甩手道:“罢了,不过是个玩意儿。”话虽如此,神情却有些失落。
周天水笑问:“哦?不知是甚么大人物?”
两小我各自吃了半盏,又吹了会儿风,正欲沿路往回,却见旺儿从竹林后转出来,因说道:“方才我去厕所,瞥见那扫亭子的老伯手里提着个承担,说是不知哪个客人落下的,翻开来看,竟是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并些碎银散钱等呢。”
那客人见他似是个难缠的人物,又听问的如此,便透出心虚之意,偏道:“不是我的莫非是你的?自是我的。”
说着扫一眼那马车:“里头是谁?”
这一日,因先前约好了,周天水绝早前来,请云鬟同游兰亭。
旺儿道:“造化甚么?这老头子浑厚的很,说这丢了承担的人必定焦急,竟非要等人来寻呢。”
旺儿听了也笑:“说的很对,这话在理。”又对老伯道:“您尽管拿了去,别理睬这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