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文眉头一蹙,赵黼微微欠身,双眸盯着他:“可惜啊,本日任凭你口灿莲花,本世子,不吃你这一套。”
褚天文忙道:“这是甚么话?先前听闻世子被辽军围困,下官也是心急如焚,只不过当时因探马回报,辽国雄师正欲兵临齐州,倘若下官带兵救济世子,他们必会趁虚而入,到时候不但齐州,云州也会危殆……故而下官从大局着想,才未敢妄动,不然早就亲身带兵去救援世子了。请世子明察!”
不提杜云鹤俄然来至云州,只说赵黼带着人马,滚滚出城。
褚天文转头,猛地瞥见箱子里那些沾血的腰刀,就仿佛一个个战死的亡魂,正向着他暴露渴血的笑。
褚天文抖了抖衣袖,道:“看看世子也该到了,大师都抖擞些,随我驱逐世子罢了。”
那陈参军转开首去,褚天文满脸的忧忠之色,苦口婆心似的道:“谁说我们是干看着,如此鼠目寸光!这毕竟是齐州的地界,当时探子报说,发明辽军向我齐州进发的踪迹,我们莫非还要冒然反击?天然要以齐州的安危为要!行军用兵之道,天然要按照万变之军情做出调剂判定,万没有撇开齐州,去救济云州的事理!”
不由分辩便上了马车。
褚天文道:“或许是看到下官带兵严阵以待,故而他们不敢进犯,便自退了。”
赵黼扫了一眼:“人都到齐了?”
赵黼道:“奉告他们。”
还未说完,褚天文喝道:“开口!”
身后齐州将官们也都齐齐地刹住步子,却见面前,来了一队人马,分两列往前而行。
陈校尉道:“姓贾,名威,是褚监军一手汲引上来的亲信。”面上又透出些不忿之意。
世人才出门,就见一个小兵风似的跑出去,差点儿跟前头的褚天文撞个满怀,忙刹住脚道:“晏王世子……世子进大营了!”
赵黼道:“你们谁晓得,这儿有多少把刀?”
晏王点头道:“杜先生进府内说话。”
有几个并不肯佩服的,相互对视,眼中皆有怒意,却敢怒而不敢言。
那小兵道:“看着有一两百人。”
在场之人,都不明白这是何意,褚天文探头看了一眼,也不解。
那陈校尉因心中不满,便走在最后,谁知却见一人扭身仍退回内堂,他看一眼,只觉得或者另有甚么事儿,也未在乎。
虽人有些清癯肥胖,揣动手儿,似懒洋洋地窝在驮轿里,可抬眸之时,眼神清冽肃杀,又因别人在高处,更加似俯视众生般,眼神当中,天然一种如鄙视地上虫豸般的鄙夷骄易。
赵黼道:“我本日来,便是为那些战死疆场的兵士们讨一个公道。”他忽地微微一笑,“褚监军,你的身上,能够容得下多少把刀?”
赵黼能下地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至齐州大营。
一身灰色布衣,杜云鹤看似风尘仆仆,来至跟前儿躬身施礼:“杜云鹤拜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