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有些遗憾:“如何不留下来给我看看,就给他带走了?”
这一番话,黄知县说的谨慎翼翼,又仿佛极艰巨,但是却毕竟说了出口,他说完以后,便目不转睛地看着云鬟,等她答复。
黄诚不答反道:“先前张媳跟张老迈在城隍庙中争论,是张媳颠覆供品,若鬼怪欲追责,如何反杀了张老迈?并且,张老迈的卧房当中,缺了一样东西,你且过来……”
赵六转过甚来,细心看杜云鹤,却见对方双眸沉寂无波,语气陡峭却不容分辩,仿佛是在同他说一件天经地义之事。
赵六道:“还能如何,自是遵循你们叮咛,说的明显白白,现在那胡涂官儿已经定案了,你们可放心了罢。”
黄知县点了点头,低头翻看记录卷宗,忽地嘲笑。
云鬟起家相送,望着黄知县迈步往外,忽问:“大人本来说故意有力,现在如何改了主张?”
杜云鹤道:“一个骨笛,四爷带走了。”
林嬷嬷早知其意,便用心想支开她,因道:“凤哥儿你不会清算东西,且自出去花圃内逛逛罢了。”
黄诚欲言又止,心底却想着白日在张家所看案发明场的景象:凶手固然奸刁,行凶过程却绝非天衣无缝,而他已经找到了,凶手所留下的马脚。
瞬息云鬟竟自出来,两人厅上坐了,陈叔跟李嬷嬷便守在门侧。
话未说完,杜云鹤已经咳嗽了声,见摆布无人,才皱眉正色道:“你且留意,既然已经定案,今后便把此事忘了,免得有口没遮拦的时候,横肇事端。”
赵六素昔跟着杜云鹤,很晓得他的脾气为人,他本是个最冷僻淡然的性子,那里会理睬别人的死活?是以一听这话,便晓得不是杜云鹤的所为,当下便摸索着问是不是白四爷的主张。
赵六拧眉,却毕竟没再多言。杜云鹤又道:“你上堂之时,我同四爷一块儿搜检过贾少威的房间,此人非常谨慎,房中竟也妥妥铛铛,看不出甚么非常来,不过他毕竟并没想到会在林子里遇见你……也没想到他会不再回营,故而到底有些蛛丝马迹。”
陪侍小兵道:“这也是为六爷着想,肩舆的颠簸天然轻些,现在有伤在身的,那里还能像之前那样只是骑马呢。”
林嬷嬷一怔,云鬟道:“就把这儿原样留下就是了,摆布庄子里也不缺一间房使,现在人都没了,且留着这房间,权当个念想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