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个顽童插嘴说道:“来福哥哥无能,青青姐又长的都雅,快点结婚罢,我们也好吃喜糖饽饽呢!”几个孩童一起笑了起来。
河边垂柳如丝如幕,几近垂了地,把里头的风景也都遮的严周到密地,只跑近了,才瞥见树底下、靠着树身斜倚着个小小地身影,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年纪,头顶绾了个伶聪明俐的髽儿,暴露香杏般微微透红的脸容来。
那叫狗子的小童一愣,忙转过身,乖乖兜水走了返来,那大些的顽童抓着他,训道:“早说过了不准往深水里去,如何不听话?”
青玫一念转动,几近想将这玉佩立即扔入河中,只因小狗子来到,青玫便鬼使神差地把玉佩藏入怀中。
中间的孩童们也七嘴八舌地说:“先前凤哥儿差点出事,青青姐早就叮咛过我们,不准来水边耍的,你要再肇事出来,今后都来不成了。”
凤哥儿见她一味不说,当下也不再诘问,只要一搭没一搭地问她常日琐事。
她将上头堆着的碎布头针线等扒开,便见簸箩底下,悄悄地有一枚极洁白清透的无瑕玉佩,灯影之下,皎皎清辉,竟有月色。
正呆看中,俄然听得脚步声响,凤哥儿昂首,不觉啼笑皆非,本来那几个孩童多数去而复返,大家手上捧着一条蝌蚪,都献宝似的送了过来。
青玫及时停口,凤哥却已猜到她要说的是甚么,却仍做不知状,只若无其事地,往青玫身上靠了靠,伸手搂住了她的脖颈。
诗云:
众顽童有可惜,亦有欢笑,凤哥儿如有所思地看着,却悄悄地叹了声。
凤哥儿忙敛了心神,当下才将瓦罐内的蝌蚪都倾到河内,见那些乌黑的小东西四散活泛游了开去,吻水草,对见面,千姿百态,欢乐活泼。
凤哥只得承诺道:“晓得了。”
又因靠近河边,水声潺潺,轻风从河面上缓缓吹来,更无半点暑热,恰是个消闲乘凉的好处所。
世人看了半晌,凤哥才醒过神儿来,因笑道:“固然捉了它们好玩,但是若悠长留在罐子里,没有吃食,它们岂不是要饿死呢?不如还是放回河里的好。”
凤哥低头看了一眼,问道:“如何捉了这东西来?”
当时青玫心慌之余,又悄悄光荣本身并没叫别人来,当下她忙把凤哥儿的衣物清算安妥,又取出帕子擦干她脸上的水,脱了本身的夹衣将凤哥儿裹住。
青玫道:“我的好蜜斯,我自是但愿如此,只不过……这那里是你能久留的处所呢……何况现在……”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有些僵,便生生地把前面一句咽下。
林中蝉噪更盛,不觉晌午将过,众小童见家长们将醒,怕来找人,便散去大半,只剩下三四个同凤哥儿坐在柳树下乘凉。
正在此时,那边青玫拂开柳枝,走了出来,一看几个孩子挨在一起坐着,便笑着说:“你们几个调皮的可爱,听着我叫人,却不该一声儿呢?”
凤哥儿见那蝌蚪在小狗子的手掌里兀自扭捏挣扎不休,便道:“没了水,它岂不是会死?”那较大的孩童忙把先前拿来玩耍的半个破瓦罐舀了水,送到跟前儿,小狗儿恋恋不舍地放手,见那蝌蚪落在瓦罐里,在里头点头摆尾,重又泅水起来。
阿宝小狗子只顾说话去了,见青玫走了出来,便齐齐跳起来,乖乖地唤道:“青青姐。”
青玫见孩子们一溜烟跑了,这才走到树边,见凤哥儿还是懒懒地歪着,便蹲下身子问:“又做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