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她自问的的确确并没有甚么非常的本事手腕,那些喜三说四的人,委实是过分汲引她了。
云鬟悄悄一叹,迈步走了出来。
她因迷恋这雨后林间的清爽景色,便盘桓树间,不觉想了好久,因有所解悟,倒也模糊喜好。
正安步中,忽地看到柳树身上趴着一个空空位蝉壳,伶仃呆呆地趴在树皮上。
却见面前的丫头浑身抖得如筛箩似的,明显是怕极,只不过许是吓坏了,竟未曾告饶。
云鬟大惊,竟不知此人何时近身儿的,她觉得是贼人的朋友在,正要挣扎,耳畔听那人道:“嘘,别出声,是我。”
当时候,王府中从上到下,主子主子们对晓晴的俄然受宠,均是猜想纷繁,传的最多的便是“程夫人”善于狐媚之术,偷偷爬了王爷的床。
但是捏着这蝉蜕,却没出处想起赵六曾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话,当时的她满心震惊,无言以对,但现在想想……却模糊悟出了几分。
林嬷嬷道:“这孩子有些傻气,先前我怕风大吹开了窗户,便带着露水儿过来看看……谁知冷不丁儿地就瞥见她跪在雨里,差点儿把我吓坏了。”
且说云鬟才开了门,一阵风便迫不及待此涌了出去,几近吹得云鬟发展一步,风中且还裹着雨丝,打在脸上,凉浸浸地有些寒意。
庭中底下,露水儿打着伞,却跟陈叔站在雨里——陈叔正伸手去扶地上的晓晴。
云鬟听到一声“凤哥儿”,还觉得被此人发明了,谁知听了前面这句,才悚然动容,忙又回身看来,却见里头那人正揪着一个女孩儿,右手却举着一把雪亮匕首。
云鬟放轻步子,便到桌上翻了会儿,取了那裹着书衣的一本书,复又退回床上,借着幽幽烛光看了会儿,心神才逐步安静下来。
别的另有些人便幸灾乐祸的:程夫人如此红极一时的,清楚是夺了侧妃娘娘的“宠”,只怕崔娘娘心底是不舒畅的。
他伸脱手来,便紧紧地抓住云鬟的手臂,云鬟听到他贴在耳畔,声音似笑似冷:“这多日里都不见人,是在用心躲着我呢?”似幻似真,挥之不去。
云鬟微蹙眉头,冷冷酷淡地说道:“你这是做甚么?莫非我刻薄了你不成?已经许了你银两让你回家,你却如许,叫别人觉得我做了甚么恶事呢。”
雨暴风骤,雷霆模糊有声,云鬟站在门口皱眉看着这幕,她实在有些不懂:如何这女孩子好端端地不回家,却一心一意地想卖身为奴。
那歹人有些不测,半晌,竟笑道:“公然不愧是让县太爷也另眼相看的人,不错,你有这份儿心,姓白的定然能来……”
程晓晴聪明勤奋,善解人意,服侍的云鬟甚是安妥,且分缘也好,陈叔跟林嬷嬷都非常待见她。
陈叔大为迷惑,见云鬟不由分辩,又回身进了门,陈叔呆若木鸡。
说话间,便又欲脱手,云鬟看到这里,早已经按捺不住,便站起家来道:“住……”
云鬟紧握双手,心跳加快,幸而她天平生静,遇事不慌,才未曾当即乱了阵脚。
而陈叔哆颤抖嗦,终究叫起来:“停止!停止!”
云鬟向来固然笃定果断,自有主张,更不像是平常孩童般玩玩闹闹,转眼喜怒的,可却并不是个冷心冰脸的人,只从她对待青玫就能晓得,她实则是个外冷内热的脾气。
露水儿只顾哭,陈叔于地上忍不住叫道:“停止!不是、她不是……你放过她……”
程晓晴深深低头,便跪倒下去,沙哑着嗓子道:“小主子,我甘心跟着主子,求您留下我,千万别赶我归去,求您了。”说着,俯身又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