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更加瞠目结舌了,那边儿赵六也不知闻声他两个说话未曾,待孩子们走到跟前儿,他也正要过来,却给妞妞跟小红两个拦住,一左一右,问长问短,非常密切。
所幸赵六见机似的,也停口不语。
袁老先生此时已经晓得了陈秀才之事,可毕竟有些难以开口,又且绝望,又且痛心,便停了口,眼中有泪出现。
云鬟目瞪口呆之际,却见孩子们围着赵六,问长问短,各种雀跃,——她竟不知何时赵六竟是这般受人待见了。
林嬷嬷晓得她夜间几次,现在见她如此,便叹道:“小小的年纪,苦衷就如许重。”当下便要叫露水儿,想要跟着云鬟同去。
一群人沿街而行,垂垂来至葫芦河边,便嬉水的嬉水,捉鱼的捉鱼,阿宝是惯会游水的,因天热,便脱了衣裳下水摸鱼,有两个男孩子便跟着他一块儿玩耍。
婆子见没有旁人在,因小声儿道:“半夜半夜,常常听到有些动静呢……整栋楼都锁的紧紧地,可不是闹鬼是甚么?”说到这里,缩了缩脖子,忙先下去了。
小狗儿闻声,忙跑了出来,云鬟见状,少不得也跟了入内,却见屋内有些暗淡,家具家什等都是极旧的,狗儿娘躺在炕上,正扎挣着要起家。
阿泽便不言语,赵六扫他一眼,也不出声,只望着马车儿。
小狗儿忙上前拦住:“娘,你不要动。”
阿泽挑眉,才要催车夫快马加鞭,不料那人目光转动,因见是素闲庄的马车,顿时便打马追了过来,扬声笑问:“车内是凤哥儿么?”
赵六神采微变,扫了云鬟一眼,却道:“那种货品,死不死有甚么要紧的,倒是便宜了你白看了这场热烈。”
阿泽一怔,忙闪身畴昔,翻开帘子往内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赵六不觉得意,还是笑道:“你当真不会水?你瞧他们游的何其安闲。”
赵六眼中带笑,凝睇着她:“传闻那洛川袁家的宅子闹鬼闹得短长,这你也敢去,不怕招了邪祟?”
但是那些奴婢他都一一问过,并没有再寻出非常之处。
清风拂过绿柳,河面漾波,两人一个坐着,一个靠着树,两两无言,各怀苦衷。
云鬟一惊,定睛细看,公然便见是那道熟谙的影子正在行凶,被打的那人满地翻滚,捧首缩腿地告饶,但是赵六竟不肯停手,竟道:“你这该死的贱骨头,便是欠调/教,六爷本日便好好教你做人!”挥动拳头往那人头脸身上狠狠乱捶,那人厉声惨叫,脸上身上各处血溅。
秦晨听黄诚说完,发了会儿呆,便叹道:“但是大人你现在欢畅也是无用,这邓仵作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是么?”
大师转头看去,却见小孩儿从水里冒出来,双手中竟握着一尾颇大的鱼,那鱼儿离水,冒死地扭动起来,阿宝人小手小,竟握不住,那鱼儿终究摆脱把握,当空一跃,竟重跳进水中,游的无影无踪,世人大笑。
云鬟见他面庞虽仍愁苦不堪,却极驯良,令人不忍拂逆,当下便道:“父老赐,不敢辞。如此凤哥儿叨扰了。”
云鬟懒洋洋地,干脆不睬会他,只对小狗儿道:“大娘如何病了?”
用了早餐后,云鬟已然有了主张,便便叫门上备车,企图往鄜州县去,跟黄诚再往老宅一趟。
赵六悄悄点头,说道:“我马上要走了。”
云鬟眼看这一幕,不知不觉中早忘了那各色忧烦,便也歪头望着,嫣然一笑。
却见赵六正也进了卧房,阿泽不觉得意,便细心看这屋内安排,谁知不一会儿,只听得“啊”地一声,从里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