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诚定睛只看一眼,那般风韵伟仪,如玉树春山,却沉默严肃,叫人一见便心生畏敬之意——公然是他猜想的那人。
两人又捱了一日,黄诚已经支撑不住,陆本澜试着去寻人拯救,成果几次发觉本身差些儿迷了路,是以也不敢再乱走。
面前所见,是一角靛青的袍子角,虽是极简的布料,可在那人身上,其挺括熨帖,洁净整齐,自问这人间再无第二人如此。
黄诚才方落座,闻言忙又起家。
云鬟扭头看她一眼:“没甚么……”
谁知便由这些笔迹,竟勾出些心魔来。
黄诚天然晓得“羊角哀舍命全交”的故事,听他现在提起,只觉非常不吉利,便啐了口道:“休要胡说。”
林嬷嬷觑着神采问道:“是如何了?我叫这半天不言语?”
劈面那人站定,一时并未开口,黄诚目光微微下移,瞥见那极整的衣角底下,着玄色云头履,亦是干清干净,不染纤尘。
当时白四爷大抵是在堂外听审的百姓当中,相隔这好久,他竟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那一年初,闽地俄然下了场可贵一见的大雪,黄诚跟老友陆本澜两人结伴上京,因错过宿头,又遇风雪,天然苦不堪言。
四爷将供状都看了一遍,并不言语。
——古有羊角哀舍命全交,我莫非不能为君一死?
他已接受够了那如鲠在喉的感受。
白四爷不等开口,便先问起素闲庄的案子,道:“听闻黄知县已经结案了,且曾有私审之情,这却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