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才晓得,不管时候,不管地点,只要有她伴跟着的,便是最好最好的光阴。
云鬟只觉前所未有的受用,几近将呻/吟出声,却又觉着如此不妙,便只咬牙蹙眉忍着,待要叫他停下,可这滋味委实极好,竟不舍得叫住。
不管是跟花启宗的存亡胶葛,同贾少威的浴血一战,十足都不打紧,要紧的是看到她风轻云淡的天真笑容。
赵黼自打出娘胎,也未曾如此经心极力地奉侍过一小我,更是如此的详确耐烦,真真是亘古未见。
想到季欢然那不能喝的,也竟喝的醉意熏熏,向来清冷矜持的清辉也来扫兴,赵黼又笑又喜:“但是你放心,彻夜是我们的好日子,我是断不会吃醉的。”
云鬟不欲他担忧,何况这伤的来源触及赵庄,很不成在现在提起,便勉强展开双眸,望着他浅笑道:“没甚么。”
只是云鬟未免烦倦,是夜,过子时,赵黼应酬返来,转到内殿,见她于宫内嬷嬷的伴随下,还是端端方正坐着。
一股热力从他掌底透出,双腿仿佛被暖煦的炉火炙烤,把本来那湿冷阴疼之感极快遣散了。
赵黼眼神闪动:“那……再好一些可使得?”
本觉得是猎人,却在她旖旎一笑里成了猎物。
云鬟低吟了声,本来她本日或站或跪,或端直而坐,竟没个休歇之时。方才垂首呆候半天,天儿又湿冷,双腿早有些麻了,——她的腿上曾在监察院内受刑落下过伤,这会儿便有些疼痒起来。
赵世闲不住,经常召云鬟入宫闲话。有几次便遇见了静王赵穆。
就如同她重生以来所挑选而行的路,——小城为典史,京内为推官,直至为刑部主事,若非因为当时的晏王之事,或许……她的为官之路……
云鬟忙拉住:“别去,我们……喝酒吧。”
云鬟一震,如梦似幻。
云鬟一愕,继而想到他指的是小鲤。便笑着答允,又道:“那孩子倒是灵巧的很。”
幸而有她。
赵黼赶来之时,却见赵世抱着宏睿,眉开眼笑,乐得如三岁小儿,中间静王见他气吁吁地,便笑道:“太子妃方才说闷,出了外间儿。”抬手指了个方向。
固然诸事从简,但毕竟要行的礼套甚多,一天到晚繁忙下来,实在耗神吃力。
而后月余,大辽跟周边诸国各自有使者前来,恭贺新太子册封并大婚之喜,赵黼访问使臣,又参与礼部划一各国使臣的商讨构和,忙得不成开交。
本来先前太医来查,却才诊出云鬟已有了身孕,只是有一点儿难堪的是……推算日期,却并不是大婚那日,也并非先前他胡天胡地之时,恰好是那风火雪迷之夜、金銮殿内那一场。
赵黼叫道:“鬟鬟!”也不睬世人在前,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上前从后将云鬟拥住。
不然的话,他这辈子,统统的只恐还是腥风血雨,冰天雪地,直至有了她,才仿佛于那刻毒绝境里透出一丝明光,也似能盼来和顺春朝。
昏黄的双眸里透出些星光之彩,云鬟会心,抿嘴浅笑,玉白的面上飘起一丝晕红。
眼底一阵恍忽,是赵黼捏着下颌:“又想甚么?”
身后跟着十几个嬷嬷、宫女、内侍们。
赵黼也顾不上给天子见礼,忙奔出去,公然见火线白玉雕栏前,那道熟谙的身影娉婷而立。
先前,赵黼觉着,在鄜州那段重生后的日子,乃是宿世当代,最喜乐无忧的光阴了。
云鬟定睛看着,心头无端跳了跳,竟禁不住伸手,便攥住了那枚快意香包。
三月初,便传来沈王妃病故动静,此乃后话,不必赘述。
云鬟歪头看了他半晌,才靠在他的肩上,吁了口气:“我不饿,也没有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