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然说罢,举手入怀,取出一方帕子,翻开来后,却见里头竟是一根极长的发丝。
才要厉声尖叫,不料顾芍转头,因见窗户被吹开,竟说道:“好凶暴的风……”
正现在,崔印返来,因问道:“如何我听他们说你在找一个丫头?”
季欢然多问了句:“如何她申明儿还来?”
罗氏被吓了两次,心惊神悸,因季欢然在,才似有个主心骨,忙问道:“要请何人?”
崔印跟季欢然一左一右来至榻前,崔印亲身扶起罗氏:“你有甚么话不便跟我说的?现在欢然跟白少卿在,你却同他们说就是了。无缘无端病的如此,叫人如何生受。”
顾芍神采如常,温声道:“也算是开春了,倒还是如许冷,奶奶晚间可还要多加一床被子。”
罗氏脑中轰然响动,万念乱飞,满心骇恸,只瞥见顾芍体贴相问,嘴唇开合,却听不见她说甚么,也再说不出一个字。
季欢然点头:“但如果真,此人能来无影去无踪,瞒过院落高低人等,却实在叫人惊心了。”
鲜明恰是先前两次见过的“谢氏”,还是那样神采惨白,一袭白衣,乱发之间的眼睛寒光闪动。
罗氏道:“你有所不知,因顾女人很得老夫人的意,故而经常留她下来陪着说话解闷,偶然候住个两三日,偶然候四五日。”
听罗氏说了,才点头道:“怪不得我迩来听闻两府里好似有个欲结姻亲的意义……”
季欢然虽发觉端倪,却不言语,也并未张扬,只悄悄清算了,便出来对罗氏道:“姨母不必忧愁,此事多数有人作怪,只不过我不擅此道,要请个本事的人过来才使得。”
即使清辉是本性定之人,却也禁不住蹙眉:“最后一句是甚么意义?”
因见夜幕将临,又不能大张旗鼓去找,便觉难堪。
季欢然把那假发上的发丝辨了辨,对清辉点了点头。
瞬息来至侯府,崔印听闻,亲身迎了入内,却见罗氏躺在榻上,神采发青,已经透出些奄奄一息之色了。
夜风一阵阵乱吹,屋内烛影摇摆,墙壁帘幕上被映出的影子也随之变幻莫测,仿佛无数阴灵狂吼乱舞。
崔印焦心如焚:“我也不知是如何了,昨夜我从书房返来,就见她坐在桌边儿,有些神不守舍之意,后劝她安息,竟没出处冒出一句,说甚么‘我已经命不久矣’……我再问究竟,她却不肯说,只是堕泪,以是才赶着叫人请你们过来。”
季欢然心想:倘若真的是有人图谋不轨,这仓促间又如何藏身,又或者是丫头们忙着救护罗氏,竟忽视别处,也是有的。
两人出了侯府,季欢然便道:“莫非这装神弄鬼之人,便是碧纹丫头?不过如此倒是说的通,她的卧房就在姨母的房侧,她又熟知大房内的途径以及轻易藏身之处,如果要悄悄避开世人眼目行事,倒是最便宜不过的。”
她竟然站起家来,似是要去关那窗户。
本来季欢然觉得追出了一个碧纹,是夜崔侯府又自会防备,当然无事,谁知次日一早儿,便有侯府的人来催请。
罗氏正心中一团苦水,当下就把赵黼跟云鬟不喜这门婚事,但是崔承一时接管不了,竟自跑的没了踪迹之事说了一遍。
本来先前顾芍在老太太那边儿说话,后传闻罗氏身上不当,便过来看望。
清辉同季欢然见时候不早,便临时告别,临行又叮咛罗氏夜间仍需留意。
顾芍含笑道:“我本想明儿再来,是老太太传闻奶奶身上不好,特叫我过来看的,还说让奶奶放心养着,不消焦急畴昔。”
罗氏见她如此美意,想到崔承对她本也故意,倒是要棒打鸳鸯,心中也觉着对她不住,便勉强打起精力,同她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