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气怔,眼睁睁看着那橘子又落在地上,匪夷所思。
林嬷嬷趁机便把露水儿奉告的各种同崔印说了,崔印听了以后,先是气得道:“好个刁钻可爱的老东西,竟然混合吵嘴,明目张胆的欺瞒主子,可见常日里我太放纵他们了。”
云鬟一眼瞥见,心中迷惑,却不吱声。
再加上程晓晴叫了那一声,崔印天然大怒,觉得公然是胡嬷嬷对云鬟不敬。
云鬟点头道:“不太清楚,传闻是因上回小六爷不请自来,才引了他们胡说,今后须叫门上看紧些,不准人来乱闯就是了。”
云鬟皱眉后退,半信半疑地举手接过来,便谨慎尝了口,倒是甜美多汁的很,她惊奇转头时,却见赵六一边儿大喊难吃,一边儿把一全部儿橘子都吃了个干清干净,还又从琉璃盏里挑了一个:“阿谁不好吃,给六爷再剥一个。”
胡嬷嬷本是太太身边儿的人,府内世人见了,无不恭敬,即使是崔印也向来以礼相待,现在竟一变态态的厉声怒斥,胡嬷嬷顿时脸上通红,又羞又惧,勉强道:“侯爷,奴婢并没有脱手……”
云鬟并不看他,垂眸道:“既然事情已了,六爷是不是该走了。”
林奶娘因跟胡嬷嬷闹了场,干脆也不再坦白,又道:“怕只怕胡奶奶是太太身边儿的人,本日之事虽是她不对,保不齐她回了府内,又在太太跟前说三道四……到时候别说女人,只怕连侯爷也扛了不是呢。”
是夜,林奶娘跟露水儿服侍云鬟洗漱罢了,正要安息,林嬷嬷因白日闻声云鬟跟崔印说的话,便游移着问说:“凤哥儿,如何我听侯爷的意义,是要你来岁才归去?”
赵六抱着那琉璃盏,便看她低头一点一点非常当真似的剥那橘子,少年的眼中便透出闪闪地笑意。
云鬟方有些色变:“你……做了甚么?”
胡嬷嬷见势不妙,忙回身,才叫了声“侯爷”,崔印已到跟前儿,望着她哼了声,便忙先去扶住云鬟,打量着问道:“跌伤了未曾?那里疼?”
云鬟道:“这个你放心就是了,只要我跟父亲开口,他必定是会答允的。”
崔印本来是个没甚么火性的人,常日里更是极少起火,在府中对待下人等也甚是体恤,绝少吵架之事,现在却气得面红眼瞪,便道:“你还敢说?我都亲目睹着了你尚且如此!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叫你来本来是让好生奉侍顾问鬟儿的,不想竟是如许心如蛇蝎。”俄然想到这还是当着人,她就敢如此,如果背后里,指不定要如何欺负呢,是以那肝火竟没法减退。
崔印正考虑,却始终不闻云鬟答话,低头时,却见女孩儿缩在本身怀中,脸儿贴在胸前,正闭着双眸,长睫动也不动,仿佛已经睡熟了畴昔。
崔印哼道:“她识相的,今后便一字不提才好,凡是她敢恶人先告状,我势需求让她在府内没了容身之处。”
谁知人算不如天年,林嬷嬷因自忖要分开庄内,不能顾问云鬟了,便有些难过。晓晴有些晓得她的心机,便不免说了好些安慰的话,非常知心。
取出帕子往回,一起进了阁房,想到这世上同她骨肉嫡亲的不过是父母两个,母亲已不成得,父亲却倏忽而来,忽视而去,竟也是不能倚靠的。
现在赵六已经笑吟吟地坐在了榻上,一只脚还踏在床边儿,挑眉笑道:“如何,不报了?去报啊,看六爷如何反告你个诬赖好人。”
云鬟道:“叫门上报官!”
俄然莫名一阵悲从中来,难以自已,便踉跄回榻上坐了,帕子掩面,心头竟模糊作痛。
露水儿吓得东张西望,惊问:“甚么?又有贼了?贼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