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鹤听了这话，更加惊奇，再度细看云鬟，不料她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口齿，杜云鹤便道：“我干脆直说了罢，小六尚幼年，毕竟有些不懂事之处，只月前他已回了家中……本是年后才回的，如何我今儿早上听了信儿，说他来了庄上，不知是否是真？”
对晓晴那样在理不顾的宠嬖，仿佛也就说得通了。
杜云鹤看着女孩儿迷惑不解的神采，目光变了变，便一笑道：“不……我想错了，并没甚么。”
虽无人奉告杜云鹤那钗子的去处，杜云鹤却已经猜出来了。
杜云鹤见她言语暖和，说的又清楚，便点点头道：“本来如此。”
前些日子崔印从都城而来，公然也曾去过鄜州大营，杜云鹤只碍于颜面，不得不该酬这位来自都城的朱紫罢了，又陪着他跑马射箭，玩耍演练了一番。
是以杜云鹤只叮咛道：“既然如此，你且心下稀有就是。”赵六也自笑笑承诺了。
怪道他曾经似真似假地问她是不是会水，还曾问过两回，她本该早发觉非常。
当下略把语气放的和缓了些，便道：“发兵问罪四字，却有些言重了，杜某只是来寻人的罢了，并偶然其他，大蜜斯如果晓得小六在那边，还请奉告的好。杜某不堪感激。”说着，竟向着云鬟拱手做了个揖。
他起家往外要走，杜云鹤见他将走到门口，才道：“你要去素闲庄么？”
怪不得，落水的那一幕一向在她脑海中胶葛不清，因为影象过分浑沌，乃至常常呈现赵黼的影子。
云鬟神采微变，便坐直了些，因叫了小狗儿一声。
此事临时作罢，一向到了十五，云鬟也再没见到赵六，模糊听闻他并不在虎帐，或者又回了云州去了。
云鬟一愣：“你说甚么？谁……还问过你不成？”
小狗儿点点头：“上回，六哥哥也问过我……”
杜云鹤正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赵六因何对她分歧……乍然想到救人一则，便才似明白过来。
陈叔在外听了，忙说：“这个只怕是大人曲解了，昨早晨我们一块儿吃的团年饭，并未曾见过赵六爷呢？再说，六爷即使是回转来，自是回营房内里，怎会来我们庄上？”
然后便波澜横生起来，第一件，就是那王典来犯之事，若说这是刚巧，倒也罢了，谁知厥后更不知为何掺杂进袁家那宗案子，更是又受了伤。
赵六蓦地刹住脚步，背影有些讲，却转头笑道：“谁又要颠簸去了？莫非我不累？不过是要去睡一觉罢了。”
云鬟的手一抖，复又问小狗儿详细，只听他说：“六哥哥问我，凤哥儿是不是会水……我就说凤哥儿会，也把你那次为了救人，差点儿淹死的事儿偷偷跟他说了。”
云鬟见他改了态度，才道：“不瞒监军说，昨夜赵六爷的确不期而至，强带我去了宝室寺拜佛，因为此事，我先前还将庄内的护院辞了，只因他关照不力……”
云鬟不记得曾见过那玉佩，但如许贵重的物事，以晓晴的脾气，必定不会随便丢弃，她天然珍敛秘藏起来。
草长莺飞，三月初，赵六从云州返回。
云鬟放低声音，问道：“当时是你跟青玫姐姐在场，那你可瞥见……阿谁跟我一块儿落水的人是谁？”
云鬟自听他有弦外之音，却不动声色，只道：“恕我无知，竟不知本身有何名头，能入杜监军的耳？”
听崔印的口风，提及赵六，竟似非常熟络，且言语中很有喜好之意。
陈叔退下后，云鬟方和颜悦色说道：“杜监军初来庄上，便有发兵问罪之意，不知云鬟是那里获咎了？”
杜云鹤把羊毫搁下，不答反道：“是了，有人托我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