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生提示道:“比如他有没有借口分开?”
沈老爷两抹髯毛抖了抖,瞠目不悦道:“老爷这是鼠须么?再说打嘴。”
这会儿露水儿因见世人都忙了半宿,可甚么也未曾找见,又看晓晴正陪着林奶娘未曾过来,她便小声儿对云鬟道:“女人,会不会真的是嬷嬷过分乏累,一时看错了眼呢?”
小二说完,就又问道:“三位,莫非还是觉着姚三儿被害死了不成?但是为甚么关键他呢?或许他真的去了城内、正大赌特赌也未可知。”
小二到来后,因道:“姚三儿么,也是店内打杂儿的罢了,不瞒各位说,他此人爱赌,一个月的几个钱儿多数都送了赌坊了。且有些手脚不洁净,掌柜的骂过他几次,迩来才改了,白日里听老爷说有贼,吓了我一跳,还觉得他又犯了老弊端呢。”
只是姚三儿因何而死?
沈老爷见两人这般,更加有了兴趣,竟也毫无睡意,便在旁相看。
露水儿因惊骇一小我归去,便也要留下陪着,云鬟也都许了。
云鬟波澜不惊,缓缓道:“薛哥哥说的是,我方才细想了一遍,也有两个能够,第一是宋先生有个虎伥,故而能楼下喝酒,楼上杀人;第二,就要问沈老爷了。”
林奶娘因连受两次惊吓,自没法入眠,云鬟因想不通隔壁宋先生的疑团,也不能睡,因见陈叔年纪大了,不肯他跟着劳累,便叫他跟露水儿晓晴先去歇息。
沈老爷道:“他说是从冀州过来的,做的是干货买卖,其他便不知了。”
云鬟道:“他是何模样?”
沈老爷说话间,公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来,却不翻开,又叫露水儿打了水,他净手过后,取出一方帕子擦干了手,才慎重翻开,从内取出一物来。
正巧掌柜叫小二来报,说是因雨下的急,前去白马寺的路上有一块儿山角陷落,把路拦住了,一时不能通行。
云鬟道:“但讲无妨。”
薛君生看在眼里,眼波更加暖和了些,但云鬟不出声,他也不主动打搅。
沈老爷在身后道:“宋贤弟,如何不看完戏再走呢?”
云鬟固然也有此心,不过是夜间,世人都安息了,天然不好再发兵动众地挨个房间细细搜索。
薛君生不解,云鬟道:“不知你留意过这堆栈未曾,这一排屋子,开窗便是后院,二楼也并不高,倘如果有些武功的人,上高低下也是极轻易的,何况这院子跟前头的堆栈门也是通着的……”
云鬟问道:“恕我多言,不知那宝贝沈老爷是从那边得来?如此奇怪珍奇,只怕不是家传?”
沈老爷说了一番,忽地犯了困,便起家回房自睡,小二也自去了。
薛君生含笑道:“我对西府调知之甚少,此次过来洛阳,也是来开眼界的,想是极好,故而沈老爷如此欢畅?”
薛君生笑笑:“既然非俗物,只怕我福薄,无缘得听得见,倒也罢了。”
夜雨渐大,隔着窗扇,清楚地闻声雨声潺潺,湿气也渐重。
沈老爷听了,脑门皱起,想了想道:“并没甚么呀……”
沈老爷笑说:“你们江南的曲儿,未免太绵软了,老爷听着这词儿才好。”说着,便跟着唱道:“拉弦的若偷吃我的鸡,三根弦断的光光哩,上场也不能拉的起,看不恼死急死你……”
天井深深深多少,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这会儿多数人都去睡了,只薛君生立在门口,看着云鬟,仿佛等她说话。
那班头忍着笑,领命自去,半晌扮好了,便下台唱了起来。
云鬟先一点头,继而心中一动,便制止道:“哥哥不必畴昔,找个小幺去看一看,若沈老爷愿来,则请他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