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都找不到尸身,天然也没有体例何如他,宋先生临出门,却又止步,回身看着云鬟,道:“凤哥儿,后会有期了?”双眸当中是难以粉饰忧色跟猖獗嘲弄之意。
云鬟闭上双眼,僧帽,戏装,盔甲……以及那不翼而飞的尸身……
薛君生见宋先生如此凶暴,心中暗惊,当下死死地抱住云鬟,掂掇着要退归去,可……又能退到那里?
只要宋先生的眼中惊奇越重,神采阴沉如墨。
――这一刻,心底俄然极其利落,云鬟好整以暇地看着宋先生,唇边挑着一抹笑意:她终究做到了,不管这恶人再如何奸猾,她也并没有输给他!
薛君生不由道:“当真不碍事,凤哥儿不必担忧。”
无妨因客人散去,台上一众伶人四散,云鬟被阻在中间儿,面前一时之间都是些妖妖怪怪,各种奇形怪状,将她困在此中。
云鬟转头看了一眼宋先生,然后伸手畴昔,握住那旦角儿凤冠底下垫着的一块儿红绸,用力一扯。
云鬟忽道:“你方才说井水不犯河水,倒是错了。”
沈老爷正因路程受阻,百无聊赖的,恨不得找一件事儿来做一做呢,闻言天然乐得闹腾。
正沈老爷也闻声了,因不看戏,竟跳起来嚷说:“早说不就好了么,老爷便不在这儿担搁了!”当下叫仆人丫头们搬行李,便要往白马寺去。
云鬟听他声音带哑,心头一紧,忙道:“且别作声。”当下扶着薛君生渐渐地上了楼。
君生听得清楚,却不解其意,而云鬟叫罢,火线宋先生神采微变,行动竟慢了一慢。只不过等了会儿,并没有甚么人现身。
那素衣劲装的白素贞手持双剑,便忿忿唱道:“堪笑你秃驴无道,向吾行舌鼓唇摇。却便似悬河众多云霄,是以上赶灵山到霄台费牙敲,任你活如来将他板倒……”一头的珠翠绒球乱摇乱滚,白衣挥动,又苦楚又激愤。
薛君生道:“你只瞧……比如白娘子的手指行动,以及眉眼神采……你便能看出她是不是用心,你的心若能随之而动,就算是入戏,也就算是她演得好了。”
这会儿沈老爷其他几个保护也忙追上来劝止,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云鬟闻言,便舒心一笑,薛君生见她双眸闪闪,现在虽是阴雨天,他却如见了阳光普通,刹时竟然无言,连那微微地疼也不复存在。
因又上了楼来找寻,不免又翻开宋先生的房门重新找了一遍,宋先生也不说话,袖手冷眼罢了。
雨声当中,是女孩子的声音,如珠玉弹落,清楚说道:“我已经找到了。”
房中杀人,夜晚惊魂,宋先生沾水的靴子,以及堆栈表里都找不到的尸身……
红绸被蓦地抽出,当空舞动,凤冠也随之一歪。
正在这时,云鬟听得中间的门扇悄悄一响,竟是宋先生又开门走了出来。
云鬟往下看了会儿,见大堂内零零散散坐着十数个住客,沈老爷也安闲此中,却并不见甚么非常。
宋先生把身后的承担一扔,狠狠地撞在沈老爷胸口,沈老爷“哎哟”一声,人从车上跌了下来,才要叫痛,却从马车底下一眼瞥见保护之一跌在地上,口喷鲜血。
如此,足足地忙了一个时候多,才把底楼的房间都找遍了。
最后竟一个箭步跃上楼,又冲到雕栏旁往下看去,
恰是堆栈仆人经心网罗来的,用木头撑子好生支撑立在桌上――左边一副是武将,铠甲之上顶着头盔,护膝战靴一应俱全;右边一副是旦角,顶着璎珞珍珠装潢的大凤冠,流苏霞帔,裙摆逶迤;中间的一幅倒是大蟒袍,实在不凡。
云鬟自看的明白,却一言不发,只看着沈老爷的仆人撑着伞,送他上了马车,宋先生跟在前面迈步出门,往外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