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罗氏便是崔印的后妻,乃是长兴伯罗标之次女,罗氏的长姐嫁的是建威将军季家,两姊妹豪情甚好,又都在京内,是以常常走动。
罗氏只点了点头。崔钰却又上前给季欢然施礼,因道:“哥哥从冀州返来了?”
但是回京,便意味着要跟那些她不肯赶上的人再度赶上,此中一个可谓是她芥蒂的人物,便是季欢然。
季欢然说罢昂首,见几杆绿竹叶上顶着雪,被风一吹,微微摇摆,雪花儿便散落下来,绿竹掩映着紧闭的朱红门扇,竟也听不见里头有甚么声响。
季欢然笑着行礼道:“前两日才返来。”
露水儿扫了一眼季欢然,面有难色,小声儿道:“巧的很,方才女人咳嗽了两声,说怕是感了风寒,我正要给她找药呢,特地叮咛了不叫甚么人出来探视,免得也染了病气。”
她情不自禁地拿起那虎魄手串,摩挲了会儿便放下,只又拿起那头上带角的小牛犊子,见它瞪着眼正望着自个儿,透出一股憨憨气质。
露水儿道:“只兴他们问不成?不过,我瞧今儿女人这病的有些古怪,如何好端端地连人也见不了了呢,先前叫我出去打发了表少爷的时候还没睡,一会儿我返来,就睡得那样儿了?”
未几时,罗氏的大丫头碧玉竟亲过来看望云鬟,却见她已经起了身,神采尚好,看不出甚么有病的样儿。
季欢然笑道:“那里就长进了,也不过是胡乱玩闹罢了。”
罗氏听了这话,方笑了笑,点头道:“非常。”
这一日,季欢然来到崔侯府做客,正往姨母罗氏房中而来,把回廊下过的时候,模糊闻声隔壁有人说话。
因陈叔年纪大了,便带了两个仆人,并晓晴一块儿自去了。
季欢然道:“承儿年纪还小,天然贪玩些,实在我也是个贪玩的,在家里的时候我母亲也常常骂我,只不过姨母格外疼我罢了。”
云鬟不言语,仿佛没闻声似的。
罗氏便又问他冀州的景象如何,季欢然一一说来,眉飞色舞,笑个不住,明显在冀州过的非常之好。
露水儿吐吐舌头,俄然叹了声道:“我有些驰念晓晴了……如何女人又打发她归去了呢?”
季欢然一愣,扬首看去,却瞥见前面不远,崔承跟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孩子站在一处,而那女孩儿挥手落下,竟是洁净利落地一掌掴在崔承脸上。
露水儿因问道:“季家是哪家?”
露水儿道:“我瞧表少爷分开的时候还总转头看呢……竟然是如许故意的人,还给女人带了礼品,快看看是甚么。”说着,就把桌上季欢然所送的东西端过来给云鬟看。
林奶娘“嘘”了声,道:“才说了你,如何不长记性?”露水儿忙捂着嘴,公然不敢说了。
这几日北风渐紧,夜来竟飘了雪,到早上,地上已经落了薄薄地一层。
现在光阴流转,这小牛犊儿失而复得似的就在面前。
季欢然也将他抱了一把,却见小孩儿脸若银盘,非常敬爱,便笑道:“又说顽话,莫非府里没有人陪着你玩么?”
崔承见哥哥姐姐们都在,便撒娇笑说:“昨早晨等看下雪,等了半宿也没见,就睡着了,还好方才一看,公然地上另有呢。”
崔承才转头来见季欢然,却不可礼,只扑上来抱着道:“哥哥如何才返来,我盼了好久,你不在家里,都没有人领着我玩儿了。”
奶娘道:“就你话多,女人让做甚么你便做甚么就是了,再多嘴,留意我先打你。”
季欢然见这般,不好强求,只得作罢,因说:“只叫mm好生保养就是了。病来如山倒,担搁不得,只快去请好大夫要紧。别的我前些日子在冀州,带了些本地的土产返来,这两样儿给mm玩就是了,不是甚么好东西。”他身后的丫头上前,把个托盘递给露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