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问,立时将个赵磊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嚎着道:“小人赵磊,见过判官老爷,小人不知犯了何罪,被阴差强押到此,至今含混,还请老爷奉告,也让小人死个明白啊……”
是夜,赵磊睡梦当中,家中忽地呈现两个青面獠牙的小鬼,径直闯进了屋子,翻开他的被子,扯着他的衣衫,对着他尖声尖气的道:“你但是赵磊?”
林麒转过身来,笑道:“表哥就不要提了,我比你年事大,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林大哥就好。”
萱儿长叹一声,幽怨道:“林大哥,说来话长,那日百姓拜祭父亲,求的是风调雨顺,我和母亲妹子一起到了庙中,本来没将几个狂生放在眼中,阿谁叫赵磊的狂生要做媒时,我还起了愤怒的心机,想着惩戒他一番,倒是没想到,方剂墨竟然承诺了,他狂态毕露,还嚷嚷着要和我洞房,真是个羞死人了……”
恍恍忽惚的到了一座大城,城门大且高,要抬头而望,其铁门上摆列多少碗大的铁钉钉着。进了城放面前看,就见有青面鬼拿着大铁叉,叉着人往刀山甩,其人身首分裂、腹破肠流。又有夜叉鬼破人腹的,挖心的,有挖眼睛的,有铁钩钩舌头的,大油锅炸人的,用铁锯把人重新锯开分两半的,另有把人倒栽在大石磨中,磨得血浆溢流。此中更有叫喊、哀嚎、凄烈惨痛之声收回,看得赵磊眼睁不开,耳不忍听,心中直颤。
林麒如此一说,萱儿破涕为笑,道:“林大哥真是个好人,晓得女儿家的心机,你若真是我的表哥,该有多好!”
萱儿眼泪汪汪道:“林大哥所说的这些,小妹又何尝不知,何如我俩的姻缘中间有媒人,更有两边父母同意,彩礼都收了他家的,我已是他方剂墨的人了,小妹虽鄙人,却也读过女诫,晓得个三从四德,林大哥,如果不能嫁给他,小妹甘心去做姑子,你看在小妹一片痴心的份上,帮帮小妹吧。”
赵磊心中暗自嘀咕:地府中的判官不都是凶神恶煞模样吗?怎地这位却如此姣美?刚想到这里,就见这年青判官将个惊堂木拿在手中,蓦地拍在案上,大声喝问:“大胆赵磊,你可知罪!”
萱儿双眼有些苍茫。悄悄诉说,也许这段豪情对她来讲,也是有些揣摩不透,林麒倒是听明白了,暗中又骂了一句:“犯贱!豪情是方剂墨没看上你,你就看上他了?真是莫名其妙。反过来如果方剂墨看上你了,上了杆子,你是不是就会瞧他不起了?想来必定是这个模样,男女之情也过分儿戏,若说你真爱上方剂墨了,那也说不得甚么,现在看来更像是争一口气罢了。真嫁给了方剂墨,就是她想要的吗?”
赵磊是真不晓得本身犯了甚么事,他固然是个纨绔,却也并不恶劣,欺男霸女之事向来不做,为人甚是低调,每日里除了喝酒,吟诗作对,便是偶尔上街调戏一下那家的小娘子,但强取横夺之事,却也没有。思来想去,端的是不晓得做了甚么错事,才有此问。
林麒点点头道:“既然他要当这个媒人,那就让他当到底!”
林麒暗道:“老子如果你表哥,先吊起来抽顿鞭子,把你那一身贱脾气打掉。”想是这么想,话却不敢这么说,沉吟很久道:“这事启事,不但全在那方剂墨身上,当初若不是阿谁叫赵磊的狂生胡言乱语,也生不出这乱子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他而起,怎地就让他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