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在武当山待得有些无趣,山上除了月来和妹子,就剩下楚韵,楚韵每日要照顾妹子,也没时候理睬他,他满肚子的佛法,又没法讲给道童听,更不敢找张三丰去,据传张三丰曾经是少林寺的弃徒,怕是晓得也不比他少,何况人家现在是道家神仙一样的人物,去了也是自讨败兴。
痛定思痛之下,无相决定学些本领。也要练武,每日里缠着武当的道童跟他比划,被揍了几次鼻青脸肿以后,这事就再也不提了,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差点就要下山找林麒去了。现在林麒上山要带他出去处事,无相立即就精力了起来,月白僧衣穿在身上,脑袋刮得锃亮,双目放光……
大鸟半蹲跟林麒普通高大,细心一看,就是只大鹈鹕,这只大鹈鹕桃红色的羽毛,远远看去如同火鸟,双眼乌黑如墨,炯炯有神,一张尖嘴合住,直如一把利剑,又长又宽,嘴尖就如剑尖普通,阳光下披收回钢铁般的光芒,嘴巴上面的皮郛,如同浅显草袋般大小,装下虎头那么大的孩子不成题目。
搭话就是如许,你搭一句,我回一语,话也就搭上了,林麒恐怕老者不睬他们,才说出姜太公的典故来,也是为了引发老者主张,同时也是夸奖老者不是个浅显人,林麒里里外外都考虑到了,却没想到老者哼了一声道:“姜太公渭水垂钓,钓上来个周文王,老夫没那么好的运气,只钓上来一个小王八!”
老者哼的一声道:“如何钓不上来,这不就有个没毛的王八伸头了吗?”无相傻乎乎的还伸出头朝鱼钩上瞧,林麒有些看不下去了,拽过来无相道:“他这是骂你是王八呢!你怎地还伸头?真是个痴钝的。”
林麒和老者听到无相这一段山东快板,眸子子都快掉了出来,张着嘴,谁也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瞧着无相,好个和尚,竟然将个心经掺杂着快板,带着韵律当啷了出来。
此处斑斓非常,无相也走的有些累,要在此玩耍玩耍,林麒见他风尘满面,也就承诺了下来,无相见此雄浑风景,诗兴大发,念诵李白的千古名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效,令媛散尽还复来……”
这事就透着那么一丝奇特,林麒拍了一下无相,表示他稍安勿躁,带着他走太小土坡,就见火线黄河奔腾的岸边,长着一颗庞大的槐树,树荫庞大,粉饰住阳光,树下坐着一个老者,戴着个草帽,地上狼藉的放了碗碟之类的小物件,另有一棋盘,一根鱼竿直直伸出,垂下,身边蹲着一只非常神骏的大鸟。
这就是骂人了,林麒惊诧,不管这老者是不是河伯,如何开口伤人?错愕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增了愤怒,这些年还真没有谁如此骂他,就算钟馗,马面说话不入耳,也没如此刻薄,就想拂袖而去,如果之前,也必定是如此做了,可现在他已不再是当初的阿谁鲁莽少年,沉默半晌刚想说些甚么。却听无相咦的一声问道:“老丈,这黄河中这能钓上王八来?”
林麒就见无信赖心实足,拿着竹板,啪嗒啪嗒,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道:“当了个当,当了个当……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当了个当,当了个当……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当了个当,当了个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便是空,当了个当,当了个当……”
无相辩才好,李白这一首将进酒被他吟诵得阴阳顿挫,委实生出一股雄浑的味道来,却在这时,不远处忽地有一衰老声音,怒道:“臭和尚,不去念佛,在这犯的甚么酸?毛都剃了,难不成还要考状元去吗?若要犯酸,离的远些,莫关键的老夫连鱼儿都钓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