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觉着他这么浪荡着也不是常事,恰好灵州来信,叔叔情愿管他,这不是挺好么?
“那是天然,把事情做绝的,原是他们。不过,我向来怕事,总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人恐吓他们几句,说张敏中死了还罢,如果活着,朝廷还得拿他问罪呢!他们听了这个,倒消停了,只求着见你一面。”
说完这些,林夫人暴露点难堪之色:“现在看来,倒是我多事了,本来徐国夫人都不晓得有这么个孩子……”
“此次林相, 怕是要向你们着意示好了。”
林夫人年过四旬,虽保养得不错,到底能看出年纪,苏阮同她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方才传闻林相下帖子请她们赴宴,苏阮还没开口,苏铃先说:“他又想做甚?还想给我们亏吃?”
“他们说,张敏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底子就没死。”
“哪晓得他去了没多久,就赶上胡人兵变……”苏阮苦笑一声,“得着动静,本来就病着的张县公也跟着去了,张家后辈都赶来奔丧,坐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就成了张家的罪人。”
“我阿兄还挺信你的,那日我一说,他就承诺了。”说完这句,记起兄长对称呼的质疑,苏阮又笑道,“并且我当着他直呼你姓名,他还经验我呢。”
付彦之跟苏阮挤在一张坐榻上,将她微凉的双手拢在掌中暖着, “前次圣上为了我们订婚期设席, 将宁王宁王妃都叫了去, 过后又把阿谁谏官贬黜出京, 以林相的乖觉,定已看出事情转折的关头, 就在贵妃和你身上。”
“叫甚么?”
付彦之还笑:“我感觉挺好的,你我之间,要那些尊敬做甚?你想叫我甚么,就叫我甚么,如果感觉不惯,叫我薛彦也可。”
“见我?他们倒有这个脸。”
林夫人屈指算了算,“也不是不成能,如果是临走之前……”她话说一半,愣住了,谨慎看向苏阮,“是哪个妾室,徐国夫人没留意?”
苏阮嗤笑一声:“这一种我还真没听过。不是他们一家子都说我害死张敏中的时候了。”
“能够感觉我不尊敬你吧。”
“哦,是如许,本来张夫人扶养着这个孩子,给张敏中秉承香火,还分了一份产业,但他们现在在故乡居住,就有人盯着她这份产业,她想跟徐国夫人求个庇护。我想着也不是甚么大事,她已大哥,又带着个孩子,怪不幸的,就跟相公说了,往他们处所官那边打了号召。”
“也对。不说他们了,到时再看。”苏阮拉拉付彦之的手,“我实在更奇特的是我阿姐。先前我同她说,林相构陷宁王,拿我们产业刀子使,让她防备些,遇事多和家里人商讨,她左耳听右耳出,并不当回事。本日倒奇了,竟要等我的话。”
“已经找好人了?”苏阮惊奇。
苏阮被他问得有些胡涂:“付彦之……”
付彦之一叹:“是啊。不过能看破、且真能罢手的,非大贤大能不成,林相……还差得远呢!”
“这叫礼尚来往。”苏阮也笑,“也是他当局者迷。实在以他现在在朝的权势,本不该掺合立储一事的。他都一人之下了,还想要拥立之功,也不想想圣上肯么?”
“我带着二郎三郎去见了几位老友,趁便办夫人交给我的大事。”
“不过圣上为何还没拿定主张?早定下来,也就消停了。”
“您也是美意,有劳林相林夫人,给你们添费事了。”
苏阮:“……”
“夫人放心,我拦住了,又再细问,本来是张夫人派他们来的,为的是张敏中留下的一个遗腹子……”
“倒不是怕,我就是摸不清林相的企图。他向我们示好,莫非是想改弦更张,支撑宁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