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笑着上前,在苏贵妃身边坐下,答道:“也没甚么, 就一些家务琐事,他刚搬过来,给他清算个书房。”
圣上发笑:“对,是宋景亮的孙子。”又问苏阮,“如何他同付彦之交好么?”
苏阮应下,陪着圣上和苏贵妃又说了会儿话,才带着涓娘辞职。
“不好说,林相巧舌如簧,非说是宋子高因错贬黜,不能朝令夕改,圣上也只能让宋子高先去到差。但此事在圣上那边记了一笔,总有反响。”付彦之说着向苏阮拱拱手,“我这里代他谢过夫人了。”
“此人家中只要老母了吗?”
苏阮看着她的小模样,心疼她如此幼小就离了娘,便伸手把涓娘抱进怀里,低声问苏贵妃:“她这几日没说想家?”
苏阮内心有了主张, 只等机遇付诸行动, 没想到老天帮她, 第二日午前,去给宋敞送行的付彦之还没回家,宫中就来人请徐国夫人。
圣上哼了一声:“付彦之干甚么呢?”
“是。当年付彦之到京不久,就熟谙了宋敞。我也挺奇特的,他们两个脾气相去甚远,也不知如何就投了缘。”
苏贵妃把手里棋子一丢,嗔道:“那你问她呀!问我有甚么用?”接着转头冲苏阮招手,“快来, 好好跟圣上说说, 这些日子都在家忙甚么呢, 如何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朱蕾靠近一些,低声回禀:“是华郎君。”
圣上也说:“小小孩儿,不计算那些。”又说,“二姨本日先带涓娘归去吧,我筹算去绣岭宫过冬,过几日就解缆,到时叫涓娘跟着父母同往。”
还是是去东内蓬莱宫。苏阮进门, 见圣上在坐, 刚要施礼,圣上就说:“可来了,我们徐国夫人现在真不好请。”
她再不体贴前朝之事,也晓得县丞不过是个芝麻官,监察御史品级虽低,却上可弹劾宰相,权柄极大。
此时付彦之已在家中等她,苏阮见到他,没提宋敞的事,只说了圣上要赐给他们温泉庄子,以及叫他练骑射的话。
她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带人走了,剩下华维钧,原地呆呆看着她们一行人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自嘲一笑,摇点头回了官署。
“放心,我不是特地说的,圣上问我你做甚么呢,我说你一早出门送行,娘娘随口问是谁,我才说的。圣上传闻以后,非常惊奇,转头就看了一眼程思义。我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的,但转念一想,就怕圣上觉得是你教我的,又咽归去没说。”
苏阮还是遮讳饰掩地:“去送行,他有位老友本日离京。”
“我还觉得本年圣上不想去了呢。”眼看就十一月中了,这时候去绣岭,最多只能住一个多月,岁末就得返来。
苏阮用心暴露三分难堪之色,“仿佛是。详细我也不知,不提他了,七郎和涓娘呢?”
“已包办完了,夫人这是要出宫?”华维钧一边答话,一边顺势跟在苏阮身后,也往外走。
“这可真是冤枉!”苏阮笑着行了个礼,“妾哪敢当圣上这个‘请’字?”
“你刚走,我就返来了。天怪冷的,送到灞桥,宋子高就不让送了。剩下我们几个,都感觉没意义,进城就散了。”
“嗯,归去叫付彦之练练骑射,春日打马球,他赢了彩头,好些人想同他再赛一场呢。”
圣上见她一副有话不便说的模样,反而更猎奇,诘问道:“这类气候,一早出门做甚么?”
苏贵妃和圣上都惊奇,问她:“涓娘想家了吗?”
涓娘眼睛一亮:“真的吗?”
苏阮看付彦之神采有些郁郁,只好把圣上的反应说了,“圣上公然不晓得宋敞被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