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对她夙来没有甚么好感,更何况她每次打着密切的名号,实际上明里暗里讽刺了多少?当下不动声色反问道:“我去了那里,又和威远侯夫人何干?我又不是你家的婢女,我去那里,还要和夫人你说?”
张氏歪着脑袋看着她,寂静了半晌,她才掩唇笑起来:“侯爷总说,萧大人是个本事人,现在一看,还真是本事非常呢。”她眼波流转,对着门中努了努嘴,“伸手倒是不敢,只是塞人出去倒是敢的。”
那小厮忙伏下道:“小的不敢对华夫人不敬,只是、只是……”
偷偷看了华夫人一眼,见她面无神采,白芷忙道:“叔母宽解些,那老贼……”
堂中有很多女眷,见了这模样,神采纷繁变了,张氏忙将她扶着下去,又叮咛服侍在堂中的侍女道:“快些去请大夫。”
“叔母能如许,不好么?”萧逸笑问道,“申明她眼里内心是有你的。”
“世子现在在内里呢,我们本家的老爷都来了。”
这话一字不落的传到白芷耳中,叫她顿时蹙起了眉。
那人忙打千道:“华夫人这话说得小的都无颜面对了。小的只是想着,寿王老殿下作古,这挽联也是上官大人的情意,夫人如许不收,岂不是落了上官大人的脸面……”
虽说在门外,但也不过隔了窗户罢了。华夫人已然嘲笑起来:“甚么上官大人?他猫哭耗子给谁看?”说到这里,华夫人又问,“世子呢?”
白芷这才悄悄的点头,心中还是感觉沉闷非常。萧逸牵了她:“你这些日子,老是心神不宁的,本日归去好好歇息一下吧。”
白芷寂静点头,和张氏一起出了门,刚一出门,就见萧逸和沈昭跟在寿王世子身厥后了,寿王世子一进门便问道:“姐姐呢?”不等答复,又疾步进了堂中。白芷这才看向了萧逸,沉默了半晌不说话,径直往外去了。
华夫人略显衰老的面庞上并没有甚么窜改,只是看了威远侯夫人一眼,白芷蹙了蹙眉,附在张氏耳边道:“有些人要遭难了。”
她说到这里,环顾了一圈世人,这才指着那小厮:“我本日将你领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当着世人说这话。上官宏算是甚么东西,不过就是小人失势罢了,现在撒泼撒到了寿王府来,当我寿王府无人么!”她说到这里,指着那小厮说,“世人方才也是听到了的,这小厮进门之时,那话说的是甚么?莫非是我迟误了你的时候?”
华夫人微微一笑,点头道:“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再想做甚么,也是没有效处了。我本日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减轻些我的负罪感罢了。江家也好,华家也好,都对你不起。”
华夫人浅笑道:“本郡主乃是先帝亲封的怡安郡主,只凭你现在与本郡主说话的语气,本郡主便能治你的不敬之罪!还是你家主子有如许的本事,真的要大熙过不去?”
威远侯夫人的快意算盘打得震天响,还没等好梦做完,脸上已经“啪”的挨了一着,一时也是被打蒙了,捂着脸看着华夫人,半晌也不晓得说甚么。
萧逸只笑不语,待到中午,又有人来布茶饭。白芷心中有事,也没有吃多少。张氏尚且体贴道:“你也莫要忧心,华夫人肯如此待你,必定是如她所言,将你放在心尖尖上心疼的。既是如此,你如此忧心,难道是拂了她的一片至心?”
“叔母如果不宽解,早就给汉文柏和那老贼气死了。”华夫人浅笑道,抚了抚白芷的脸,“好孩子,方才叔母说得,你都记取了?和桓儿另有萧逸一起,从速离了都城。”她说罢,按了按白芷的手,表示她不要行动,这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