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中感慨表夫人只怕是要遭殃了,却听院子里传来一声“哗啦”的瓷器碎地声,旋即又是凄厉高亢的呼声:“鬼!有鬼――”
王德家的并没有睡去,而是立在院外,不晓得在想甚么。远远的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飞奔而来,心中只当是表夫人,也只是鄙弃得很,待其走近了见是白芷,王德家的深思了一阵,也就笑着迎上来:“芷女人不歇着,如何来了?”
表蜜斯怒容不减,瞪了白芷一眼:“你说话倒还听得,只是你我之间的恩仇,却不是如许算了的。”
“哦?”萧逸精力不济,声音也有些轻,“还不让我和二婶去梁家?”
“短长的人?”表蜜斯神采一变,嘲笑起来,“我正想呢,这话到底从那里传出来的,本来是你?”还没等王德家的反应过来,“啪”的一巴掌便甩在了她脸上,“你觉得我不晓得?你们这些上面的都如何说我?说我生性善妒又是个霸道不讲理的。说我如许短长,如果来日真的进了门,只怕舅母也得被我弹压住。我当是谁有如许大的胆量如许说我,合着是你传出来的,仗着是舅母身边的人,就敢如许非议主子了?昨儿个也是你教唆的吧?哄得舅母改了主张,不肯和我梁家攀亲了,这才惹出了很多事端来。”
表蜜斯本来就火大,现在微微消了气,也就惊道:“表哥还病着?”
王德家的被这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捂着脸看着表蜜斯,她一贯在宋氏面前得脸,何曾受过这等子气?眼看就要上前去和表蜜斯实际。表蜜斯笑道:“如何?我说错了不成?你真当我是瞎子聋子,你们的话传不到我耳中?奉告你,我可晓得得真真儿的,你们如许嚼舌根,信不信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白芷闻言忙给他倒了杯茶,又将他扶起来,感觉浑身发烫,不免担忧:“公子可要好好歇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正如许想着,就听到二门前传来喧闹声,白芷和王德家的相视一眼,将萧逸的帐子给放了下来,这才往内里去了。
“好归宿?”表蜜斯嘲笑道,“你们萧家千好万好,我娘放着堂堂梁家嫡子夫人不做,要来你家做个妾侍?别是你这老货撺掇的。”
白芷到门房去通传了一声,便回了萧逸的院子。甫一进门,就闻声萧逸有些衰弱的声音:“阿芷,与我倒杯冷茶来。”
“可不是呢,现在大夫还在内里啊。”王德家的笑道,见表蜜斯有些吝啬了,也就大着胆量打趣道,“昔日就传闻蜜斯是个短长的,却也不想如许短长了。本日如许便冲了出去,但凡是个胆量小的,只怕都给蜜斯吓死了。现在看来,公然是个短长的人。”
“你倒是想去?”白芷嘲笑道,“你以甚么去?侄儿?你可莫忘了,表夫人现在还是梁家的嫡子夫人呢,出嫁从夫,她又在梁家如鱼得水的那样多年,再如何说,也不能不颠末梁家。这一场可算是去挖墙脚,你当梁家那样好相与?何况这世上哪有侄儿去给叔叔讨小老婆的事理?你倒是不避嫌,细心别人恼了你。”
“想来大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吧?”白芷顺口和王德家的闲谈,后者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是个好得很的,之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对大夫人都说不出半点错处来,连夫人有甚么不是,都是大夫人照拂的。人又温婉,模样还好,在我们鄞县也是出了名的。可惜大老爷出门在外,死在了内里,大夫人也垂垂不成了。死前瘦成了皮包骨,吃甚么都吐。大夫人独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大爷,死前拉着夫人的手,让夫人定要善待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