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不敢。”倪氏一贯是个刻薄刻薄的,宿世白芷没少亏损,但是这辈子,既然她偶然爬床,那么向倪氏投诚才是最好的体例,“婢子是夫人身边服侍的,杏姨娘早日和婢子交好,婢子不免体贴则乱。只是凡事仍以夫报酬尊,这后院,毕竟是夫人的后院。”
白芷不动声色道:“婢子和杏姨娘始终姐妹一场,本日姨娘不尊夫人,理应受罚。如果由婢子来判,所谓体贴则乱,只怕有失公允,叫旁人觉得,夫人是能够冲撞的;如果婢子狠着心肠,又只怕闲言碎语,说夫人能人所难……”
“你也别在我面前说甚么白芷背弃你,我才是正端庄经的主子,她未曾叛变我,又有甚么叛变你的说法?”倪氏嘲笑一声,“我老是晓得,识时务者为豪杰,再不像你,拎不清本身的身份。”又转头看着白芷,“你说,红杏眼中没有我这个主母,我该如何啊?”
直到第二日晨光熹微,白芷从梦中醒过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想起昨儿夜中,她已经睡下了,还被那小丫环唤醒的事来。
足足到了日上三竿,才有人来拍门,白芷起家一看,见是昨夜那小丫环。她本来就小,现在那巴掌印固然已经消逝了,但半边脸都有些肿起来,看上去触目惊心。白芷心中不忍,道:“你昨日归去,可有敷过脸?”
几个粗使嬷嬷得了品玉的话,板子都是高高举起悄悄落下的,比及挨过了板子,也就只是皮肉有几分痛罢了,并没有甚么真的伤害,白芷只回了屋中,一觉睡到了傍晚,因感觉饿了,这才起家。
白芷昂首看着她,沉吟半晌,又低声道:“姨娘又何必如此?姨娘为妾夫报酬妻,嫡庶之分判若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