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
谭香玉哭着求她, 端慧公主就给了，不是发善心, 而是那声音传进耳中，像是牵动听偶的线, 端慧公主脑海里空荡荡黑幽幽, 有人跟她说话, 她本能地应了。见她点头, 谭香玉喜得忘了哭，跑出去找守在门外的丫环要银子, 丫环当然不能说给就给，出来叨教公主, 端慧公主还是怔怔地点头。
“你再说一遍？”郭骁浑身颤抖，手上力量更重，心如坠冰窟。那毒是他专门为赵恒寻来的奇毒，中毒后半日没有任何症状，半日一到，中毒之人便会在钻心蚀骨的痛苦中暴毙，无药可解。如果端慧公主真给安安下了毒……
“安安……”
“公主, 您如何了？”另一个丫环走到主子身边，迷惑地问。
寿王有令，一旦藏匿公主府的叛军疑犯逃出院墙，不管男女，无需再叨教，一概杀！
端慧公主攥紧袖口，目光垂垂果断。
端慧公主向来不思疑郭骁的话，但本日，端慧公主第一次多想了。寿王暗害表哥必定是真的，至于暗害来由……能够是为了爵位，也能够，是因为寿王看出表哥喜好宋嘉宁，看出表哥觊觎他的王妃，这才动的手？
过了两日，端慧公首要进宫看望宣德帝。
端慧公主嘴上笑，心中半甜半苦。她发誓，她只思疑表哥这一次，如果能证明谭香玉所说乃无中生有，从今今后，纵使全天下都不信赖表哥，她也会紧紧地站在表哥身边，不思疑，不摸索，存亡跟从。
“脱手了？”郭骁孔殷问。
端慧公主想不明白，她只找到了表哥不肯与她圆房的解释，因为贰内心装着宋嘉宁啊，以是表哥娶了她，却不碰她。
话没说完，方才还和顺安抚她的那双手，俄然鹰爪般掐住了她双肩，掐的那么重，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端慧公主抬头：“真的？”
那一年，他没喊也没追，这一次，郭骁直接追了出去，随她入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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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赖表哥，婚后表哥不碰她，可信赖谭香玉，表哥又如何会娶她？
伴跟着他这个行动，端慧公主的泪，夺眶而出。
端慧公主呆呆地坐在床上，心如死灰。
郭骁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
寿王……
星星点点的光，像她清澈的敞亮眼睛。郭骁笑了，笑着看她从星星上飘落下来，越来越近，最后落到了他怀中，一如那年除夕夜，她从满院炊火光辉中撞到他胸口，一抬头，面如皎月，杏眼倒影灿烂夜空。
风将甚么从眼角吹落，视野重新恍惚。
分开男人宽广的胸膛，端慧公主表情庞大地进宫了。
如何确认？
她在哭，哭着说不要他，一遍遍不断。郭骁捂住双耳，他不想听，他要她活着，他宁肯被她恨被她嫌弃，也要她活着。
但箭到了，先是胸膛，再是手臂，再是双腿，一箭两箭，万箭齐发。
端慧公主渐渐地回了魂，但目光仍然带着一种痴傻般的滞涩，缓缓看看摆布，好半晌，她才回想起方才产生了些甚么。身子晃了下，丫环想要扶她，端慧公主猛地拍开她手，指着门外低吼道：“滚！”
丫环这才带谭香玉去账房支银子。
“我不要，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会为你守一辈子寡。”端慧公主扑到他怀里，像要证明甚么似的道。郭骁目光变了变，眼底是没法诉诸言语的惭愧，他走这条路，对不起父亲祖母，更有愧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