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生得白白胖胖,提及话来中气也是不敷,又是非端庄出身的八品官。不消想,定然是一个贪鄙之徒,恩,本日得给他找点事。一来能够顺理成章地在凤阳担搁下去,拖到来年正月十五;二来,也好有个持续同他打仗的由头。
不过,孙元本就筹算在凤阳呆到正月十五,梁大使如果真要如许抨击,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这一声喊,倒叫梁仲吓了一跳,面上的肥肉颤了颤,喝道:“就是八石当一石?”
孙元也不活力,就那么悄悄地等着梁仲宣泄。
孙元点头:“不对,不对,我来的时候已经问好了,是以三当一的,如何能够以八当一。”说着,他就用心板起手指,一五一十地算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拖声拖气隧道:“本来你叫孙元。”
贴费的多少,按照路途的远近不等。
不过是一个处所县的秋粮,还轮不到大人物出面。欢迎孙元四人的不过是南京户部派驻凤阳官署中的一个承运库的大使。
不过,户部凤阳官署的衙役也没下死手,棍下也有分寸,是以,这三人受的都是皮外伤。
以他孙元戋戋一个粮长的身份,也没能够和户部主事搭上线。不过,倒是能够通过这个姓梁的。
户部承运库大使姓梁名仲,正八品,属于明朝当局机构中的末流。户部派驻中都官署的当家人也不过是一个正六品的主事。
梁仲甚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心中一股恶气升起来,大喝:“打将出去!”这刁民实在可爱,竟敢喝骂本官。好好好,本官就让你在凤阳呆上半年。
看到梁大使发怒,冒成三人身子颤抖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回老爷的话,小民恰是孙元。”孙元忙拜了下去。
两个衙役等了命,挥着水火棍打来。
不竭有蓬蓬声传出来,听大家心头发寒。
看到三人如此不利,孙元心中一阵大快。
给上面来办事的人一个上马威乃是中心构造的端方,如此也好让他们晓得朝廷部院的严肃,心生畏敬。
所谓贴费,就是处所上的夏米秋粮送到都城入库以后,朝廷要提取一部分做为运费返还。
这混帐东西,竟敢同本官员胡咧,找死!
梁仲不解,喝道:“听明白了还不去做事?”
大使的官职虽小,却因为掌管着秋粮入库大权,每年手头都有几十万两银子的赋税过手,架子颇大。
见孙元身上尽是灰尘,土头土脑,心中就大为不喜。
冒成、周武、江十三常白天在孙元面前耍尽了威风,实在也是没见地的土鳖,甚么时候进过户部当中中心构造的厅堂,也跟着跪了下去,将头埋在地上,不敢昂首多看一眼。
孙元俄然装出一副浑厚模样,嗫嚅着问:“敢问梁大使,我们此次押送秋粮来中都,这贴费究竟是多少?”
梁仲大怒:“好个刁民,你的秋粮究竟还入不入库了?”
孙元:“小民已经听得明白了。”梁仲说话的时候,孙元也在察看此人。
他嘲笑一声:“你入不入库随便!”
听到孙元问起这事,梁仲大为不快,冷冷道:“你问这些做甚么,朝廷自有轨制,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不幸冒成三人被堵在厅堂里,被棍子抽得满地乱滚。
接孙元送过来的勘合文书和路引凭条时,也是尖着两根手指,好象是恐怕沾上孙元身上的泥垢普通。
正嚷嚷着,两个衙役冲出去,对着孙元四人喝道:“出去,出去!”
梁仲:“如皋本年京运中都凤阳白粮总计一万石可都尽数解到了?”
说着话,又喝了一声,“来人啦,把这四个混帐东西给我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