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面色好了些:“想不到你这个鸟毛秀才倒有些胆色,甚是不错,说吧,你刚才叫本将军慢着,所为何事。若说不出个以是然来,本将军当用军法办你。”
孙元最后抬高了声音,弥补一句:“将军,听弟兄们说,我闯营有众万余,可扣除老弱和家眷,只怕也不过三五千主力战兵,这点人马,还别离归属营中各将。刘将军部下有兵两千,小生大抵体味了一下,批甲敢战的仆人,估计也就两三百。若不再扩大分力,只怕在我闯营的排名还得朝后靠。面前这二十来敢死之士,如果投奔了将军,刘将军你的仆人当即就能增加一成。二十名懦夫,刘将军昨夜二十骑进凤阳,不也将这中都闹了个天翻地覆?将军,你想想,如果有人要从你手头分二十仆人出去,你情愿吗?现在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二十个主力战兵,莫非你就舍得都射杀了?”
刘宗敏当即扬声对内里的费洪等人喊:“内里的人听着,当即放下兵器,出来投降,本将军饶你们一命。”
刘宗敏被孙元一通胡扯,脑筋已经乱了,摸着虬髯,喜道:“如此说来,你的话倒有几分事理。不过,你若去当说客,那群人若不肯投降,必定要将你宰了,莫非你就不怕?”
“砰!”又是一排枪打来。
不过,俄然收回的巨响还是惊了刘宗敏的马。
“你去当说客?”刘宗敏瞪起了怪眼。
孙元急道:“刘将军所言差也,我义兵当年在陕西的时候,人数不成谓不的多,兵力不成谓不壮。可那又如何样,不也连一座大城也没能打下来?不但如此,还被官军赶得东躲西藏。凡是时,一支千余人的边军就能打败我上万义兵。比及我义兵进入山西以后,获得大量边军投奔报效以后,这仗才算是打得有模有样起来。”
若不能,这鸟毛秀才必定要被那些军汉给杀了。
从刘宗敏身边看畴昔,火线暗中的院子里俄然呈现一排火光,在火光下,乳红色的硝烟刹时分散开去,在夜色中翻滚回旋,如同猛兽,阵容当真是惊人。
孙元也是不惧,亢声嘲笑:“高杰掌管我闯军赋税,他要过来看帐本,我一个新降之人又能如何?孙元虽说是刘将军的师爷,可将军却对部属诸多监督。先前高杰辱我太过,孙元虽是一芥子儒生,胸中却有一腔血气,手都摸到刀上了。可惜,其他兄弟怕孙元亏损,却将我死死抱住。”
刘宗敏:“是你?”
必定能够压服他的,必然能。
孙元一拱手:“恰是部属……”
孙元这一声大喝,让刘宗敏部下的仆人同时一顿,停了下来。
孙元:“当然刘将军天纵横奇才,兵法韬略不让孙吴,是我闯军派名第一的虎将。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部下的军官不成,这仗也没体例打,将军是疆场老将军,这个事理必定清楚。面前这群军汉在我雄师的围攻陷阵型稳定,以戋戋二十来人竟抵挡住我好上百懦夫的进犯,如果都射杀了,倒是可惜。不如招揽进将军帐下。”
刘宗敏朝费洪等人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确切是。”他从插手农夫军以来,同山、陕边军也不晓得打过多少次交道,也吃过很多亏,如何看不出来。
话还没有说完,“啪”一声,刘宗敏手上的马鞭就狠狠地抽在孙元的肩膀上。幸亏孙元身上穿戴丰富的棉袄,倒不感觉疼。不过,先前刚换的袄子却被抽得破了,红色的棉花绽放。
长嘶一声,那头大牲口就猖獗地跳起来。
孙元一看,心叫一声糟糕。仓猝拉住缰绳,半天赋安抚下那头骏马,道:“将军勿急,将军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