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伦青绿色的眼眸倒映出向他倾泻而下的冰雪,耳边反响起赫连郁的话。
那一刻,光阴轻缓流过,阵容浩大的雪崩好似被一只手给生生掐没,它们被牢固在扑下来的那一刻,然后放缓法度,变得比一只缠人的猫咪更和顺,温和。几个呼吸后,一个核桃大小的雪球从凝固的山坡上滚下,滴溜滴溜滚到乌伦的脚边。
还剩下一方未到。
乌伦迟缓地眨了眨眼,从骨髓里生出的怠倦和冰寒伸展到他满身,像是蓦地落空了一半的血液。小仆从扶住要一头栽倒的他。十七个飞燕卫,全罗秋以及他那一班子部属,另有几个呼吸前还在惶恐逃命的贩子们,全数一动不动,瞠目结舌看着新奇出炉的小巫。
风的确能在他身周化为樊篱,但就算借助现在河面上的暴风,风灵的风还是会有停歇的时候。被胡人和雪满坡夹攻的他临时只能戍守,扶着鸟颅骨的赫连郁从一块浮冰跃上另一块浮冰,同时捏碎了几日前没有效上的土龙脊椎。
是巫的神通?还是草药?
不知何时暗藏在雪地下,连雪灵都没有发明他踪迹的侍官从雪地里一跃而起,扑向雪满坡。
“要明白你的心,和它融为一体”
全罗秋不知是在答复他,还是在自言自语。
“需求用落魄这个词?”雪满坡悠然和赫连郁道,“说强强联手是不是更好?”
试图接住乌伦的小仆从和摔下来的乌伦滚在一起,跟在前面的女奴们赶紧扶起他们,好歹算皮糙肉厚的乌伦咽下骂人的话,发明全罗秋神采非常惊悚。因而他也昂首看着山崖上阿谁古里古怪白惨惨的人影,问:“那是谁?”
一千多个帐篷在冰层的哀鸣中滑倒,和火光一起被巨浪颠覆,落入波谷浪峰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