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是天命所定,说哪国得国师之才,国必盛,百姓必充足安康。荐之实在感觉国师孤负了‘得苏家先人,得天下’这话!”
孙侍郎心一横,牙一咬,开罪权贵,他不差这一次。
“你尽管说,这帝都里,我苏阳离,是出了名的好相与。”
又合眸轻叹一声:“你这没心肝的。”
青华原在想,虽内心气,但这没心肝到底是个女儿家,怕这一脚踢疼踢伤,预备扶起再做安抚,再赏些珍玩。这莫名滚一圈,又委曲巴巴耍恶棍的模样,顿时气散。噗呲笑声出来,也不顾礼节,楞是笑了十几秒才停下。
本日,我苏阳离受此奇耻,定叫你青华脚债钱偿。
“这罪四,君上天颜、天命,自有定命。君上婚与不婚,与何人婚,我这手无寸兵、毫无实权的国师岂能摆布?混闹!”
“孙侍郎,你退后两步。”
“孙侍郎,我如何祸国,如何殃民,你且说来。如有事理,你先前的题目,我当一一解答。”
我提起罩衫,盯着孙荐之,一步,再一步,戏谑道:“这就没了?本国师还觉得能听到甚么高论。啧啧啧,孙……侍郎?也不过如此。”
“非也,非也。荐之有一事要告与国师知。”
我见孙荐之正慌乱,当是要向我报歉,整整衣袖道:“不必了,快入大殿。”
连做梦都想着玄一,嗯?
青华见状,也不去顾虑我是真疼还是假疼,公然不出我所料,筹办用款项来弥补本国师的自负心。
然后呢?
青华见我还是保持被踢下去的姿式趴在地上,许是不忍,想上前扶我。还未到跟前,我噌的一声,又在地上朝火线御书架方向滚一圈,保持本来的姿式,一双水汪汪含雾气的大眼睛委曲又警戒地凝睇帝君。
“国师罪一!为臣子者,违逆君臣伦理,打通宦官,沉湎赌局,坏宫中民风,损君上清誉!”
用过早,我夹着小碎步提了裤子往宫外跑,总得和其他大臣一起入宫入殿去上朝,跟在帝君的龙腚背面上朝去,总不成体统。
我原不肯与这孙侍郎多做胶葛,闻声拿捏着我“大恶事”这话,反倒生出兴趣。
谁成想,这没心肝的做梦,嘴里喊是玄一。还一副欢愉模样,知名火腾的窜上明台,实是忍无可忍,方一脚将这没心肝踢下了榻…..沿。
见我往大殿走,一边赶上,一边道:“国师可知现在赋税多少?收成又如何?可知今次去点户籍册,荐之所见者,多少百姓食不充饥?又有多少青丁壮或逃往他国?或征入军中?”
既未因才升迁,也未因不油滑而贬谪。
“一起用早膳,然后……珍宝库里合眼的随便拿吧。”
“国师罪三!割让石城、大漠、青溪三城,致国度分裂,三城百姓俱遭大瑶火焚,无一幸免!”
早知你的情义如此踏实易变,还不如当日娶了大瑶公主,使你醋一醋,我内心也平些。
见孙荐之满脸愤激,不解我意,抬袖叫他愣住,谨慎退后两步,防这热血漂亮将唾沫星子带到我身上。
孙荐之心神不稳,退后两步,口中仍道:“国师,国师不过……抵赖矣!”
郎字还未出声,只听得“梆唧”一声响,孙荐之走的极快,我这厢又停脚,两人正撞个健壮。
……
“那么……”
“孙侍……”
“还不起来,是等着本君抱呢么?本君都起了,你还睡着,你说我踢你这一脚,该是不该?”
这就,没了?
我一边揉屁股一边起了身。还好踢我时只穿了套袜,若穿戴宫里特制的龙靴,还真吃不消。
我将脖颈一歪,稍作伸展,目光却逼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