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身绿衣,外披银狐裘挂,站在天佑王身侧的,恰是帝君青华。天佑王也只在没人时才会称一声帝弟。
说的对,汤十一说的对。
“你别急,帝君是甚么人物。若真的出事,天佑王早来找你了。”
这两日下起雪,不知帝君一起是否安然。昨日天佑王来府上看过一次,问我伤是否好透,见我无碍也就走了。
“你莫动,我去扫了雪刷红漆。这雪将近停。”
“你可吓死我了。”
汤十一眨眨眼,提脚飞上房檐,步步踩融脚下雪,收回吱吱声远去。
“汤兄,天佑王昨日来过。他定是有事没说。”
他说,说是来买脂粉,实在是捉奸的!看自家男人有没有在外偷女人呢!你说这现在,做了伉俪也要勾心斗角日防夜防!
“帝弟叮咛就是。”
感谢你待我好,但若为我好的原因,要你做不喜好的事,我甘愿你不待我好。
“帝弟,贼人公然不断念。官道上的事,是否要刨根究底?”
“你来做甚么?”
汤十一见我眼睛已猩红,不甘心道:“我出去,替你探一探。”
汤十一从屋顶落下,一手打横拿油漆桶。踮起脚尖飞奔几步从凉亭抓起羔裘,半晌便堵在我面前。
呸!
“王兄无妨,这是本君安插的细作。”
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玄衣少侠踏月而下,月光打在姣美的脸上,来人恰是汤十一。
他还说,飞鸾楼的鸨妈妈风味犹存,整小我笑眯眯又喜气洋洋,还和九女人一样花生米不离手。
冷风砭骨,雪花沾在脸上半晌溶解。
“那你就照做,你被禁足在家。这会儿出去,不是正中了你仇敌下怀?反而惹一身费事。”
帝宫深处,荒草丛生。这里是前朝旧宫,也是苏阳离遇刺的处所。
彻夜,少侠乘月败兴而去,亦败兴而归。他在想,要如何跟苏苏讲彻夜的事,又或者,干脆不讲。
我非常感激。
汤十一面有忧色。像他这般板正的一个江湖侠义之士,畴前对窑子嗤之以鼻,现在因我喜好凑热烈,偷偷溜出去看完返来转述给我听,操心搜索些八卦逸闻。
姑苏……从帝城到姑苏……乞儿加快脚程到帝城要一日,青华是前日解缆……
“爷儿,方才从姑苏来的朋友说,路上有一队官家保护的车队遇袭。我想着是件大事,就来奉告爷儿。”
又上前将羔裘披在我身上,系个结道:“你平常那么聪明,明天如何特别胡涂。我说那话,重点在帝君不会出事。他是甚么人,如何会等闲死在半道上。再者,要真他奶奶的出事了,帝宫里哪个不会第一时候跑来找你?”
“他要我不出府,要我等他返来。”
青华走近汤十一,两人身高几近,相互平视对望。青华眸子一闪道:“你不要健忘,你是谁的人。”
“国师公然有手腕。静思己过都能从外界获知动静。”青华眼眸微凝,看向远方。
“但,想一想珞珈山,会让你复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