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用脚踩住萧墨客的头,白发微荡,眸光平淡,冷看舒明雁:“换人。”

他笑得累了,痛了,收了收神,拿起潮生剑,抬起剑锋,对着国师俊美白净的脸,沿着眼角至脸颊的部分,划下一道血痕——

国师看了一眼顾柔。

他声音清楚:“本座求你,放了她。”

呸!”舒明雁狠狠在他头上啐了一口:“死光临头还想跟我谈前提?慕容情,你现在连狗屁都不是,我现在拿捏你就像拿捏一只蚂蚁!你和你那老爹凭甚么?凭甚么把握着朝廷最高的光荣和权柄,还要安排江湖中的存亡好处?我明天就要让你的女人死在你面前!”

国师牙关一紧,声音还是清冷凉润,咬字清楚隧道:“本座求你。”

顾柔被舒明雁下了兵器。

舒明雁嘶吼:“跪下!”眼睛通红,几近猖獗,手指掐着顾柔的脸死死用力。

舒明雁的脑袋向右边,半拉皮地挂在身材上,摇摇摆晃倒了下去。

她满身脱力,只觉天旋地转,末日将至:“不……”

他的眼眸黑得发沉,定定地凝睇着她,仿佛眼里底子没有舒明雁,没有萧墨客,冷得清幽的眸子里掩蔽着只要她懂的情致。

此生不相负,来世复此生。

说着,他指头在顾柔咽喉处一捻,顾柔神采便转青,呼吸困难。

【我,方才我杀人了。】顾柔回过神,从萧墨客身上抽回血淋淋的太上忘情,还是震惊不已。

她一方面不想就这么死掉,另一方面,却又盼着国师千万不要来。她的心冲突极了。

舒明雁一把抓过顾柔:

马蹄声响。

舒明雁一对顾柔用力,国师的膝盖就擦着空中,近乎猖獗地向前爬升一步:“放开她!你伤她半寸,本座要你千刀万剐!”

顾柔被他掐着脉门,一动不敢动,内心头慌乱不安。

舒明雁转头瞥见,大惊失容,带着一脸震骇的神采被匕首刺了个对穿。

她几近快疯了,奋力挣扎:“你想如何样,你是想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吗?”

国师垂下头,他抬起左手,聚气手心,掌风垂垂凝集——

【小女人,你做得很好。】

国师撩开衣摆,白袍莲花般地一展,双膝落地,竟是朝着舒明雁干脆利落地一跪。

然后,抽身跃开。

他明显是那种宁肯死去也不肯受辱;宁肯被乱箭穿身也不会朝人下跪的人;她还记得他在潼关断崖四周的那一跃,像是风里的旗号,浑身乌黑,不惹灰尘。

舒明雁道:“你也能够不放,我当即剁掉她一根手指来给你瞧瞧。”

国师眸色转深,沉声而道:“你要甚么,开出前提来。”

实在,舒明雁并非冲穴,而是在那刹时移穴,这是他作为杀手自保的绝活。但是他左胸肺部有伤,这会儿强行移穴,触发未愈的剑创,顿时肺部鲜血喷涌,呼吸困难。

就在她几近晕厥畴昔之时,俄然,她听到虚空中传来一个腐败的声音——

舒明雁右手拿潮生剑,左手挟持着顾柔,站在桃林的一片空地中,背靠大树,眼睛锁死前路的方向。在脑海中,他已经主动设想如何地杀死国师几百次了。

国师的面孔已经变得乌青。

他惨白而脆弱的面庞被鲜血染红,却显得非常地和顺。

但是下一刹时,舒明雁就规复行动自如,健力振起,拳走龙蛇朝顾柔进犯而来。

顾柔心一紧。只听那头国师道:“舒明雁,此乃你我恩仇,同她无干,你有甚么仇恨冲着本座来。”

舒明雁毕竟同国师同事过一段光阴,对他有必然程度的体味。固然国师话里话外云淡风轻,但他每次靠近顾柔,都能看到国师脸上的阴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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