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婴。”这小乞丐啃着鸡腿，头也不抬地说道，接着又问道：“那你叫啥？”
“各位乡亲，我有凭据！这是张大官人客岁打下的欠条，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按了指模，明天就请大师伙做个见证。”
揉着耳朵，阿婴说完心虚打量着旁人，一双贼眼滴溜溜地乱窜。
见无人说话，张万豪点头晃脑地哼道。
“狡赖！好笑好笑！我张万豪但是赴过知府大人的宴，你说我狡赖，有甚么凭据？如果无凭无证，我带你去衙门见官，少不得一个诽谤士绅的罪名。”
庄稼汉气愤地站起来，却被旁人死死地拉住。
“我的姑奶奶，你可别打动，张大官人我们可惹不起！”
从那以后，柳云懿便与书院无缘。倒是那帮小墨客怕了她，每次一放学，见了她就跑。哪个不利没跑远被她逮住了，只得乖乖奉上几文铜钱，权当拜入了她自创的江湘派门下，也就受了她的庇护。说白了，这和地痞恶棍讨取的庇护费大径不异。想这柳云懿打小就凌辱强大，可儿家盗亦有道，只讹诈那帮大族公子哥儿。遇见贫民家的孩子，她还赐给对方一文钱去买个肉包子加加营养。
噗通！
想这扬州城里整齐十万人家，要找到动手的目标不难。但柳云懿为江湘派立下的端方是：只偷富，不窃穷。这要让阿婴找到合适动手的主儿，也是难为他了。
围观世人都伸长脖子，等柳云懿宣读欠条的内容，来辩白究竟本相。
柳云懿眼睛一亮，仗着身材娇小，缓慢地钻到最前面看热烈。
“姑奶奶我还就惹他了！”柳云懿朝阿婴眨眨眼。“我们明天，恰好缺头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