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打?”柳云懿胸腹里一颗心方才放了下去,闻声阿婴的话一时竟是没反应过来,半响才道:“当然要打!这张万豪为富不仁,丧尽天良,竟然仗着那庄稼汉不识字就欺辱他,我们本日……本日就是替天行道,为这世道廓清玉宇的!”
阿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叹一口气,喟叹道:“真是……好久没明天这么过瘾了。”
“我不去!”阿婴往柳云懿身子前面缩了缩:“我可不敢!”
柳云懿稍稍愣了愣,才赶快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口中呢喃:“我说如何觉着软绵绵的,本来有小我……”
这时阿婴连话都顾不上答了,只能闷着头跟在柳云懿身后一起疾走,顾不得身后那路人的呼喊,满脑筋只想着快些出这巷子。
柳云懿一缩脖子,转头一看,只见一身着青衣长衫的路人倒是好巧不巧的从巷子另一侧走了出去,此时正指着躺在地上的张万豪就呼嚎了起来。
这厢阿婴正欢畅着,却见柳云懿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擦擦你的哈喇子,瞧你那点儿出息,这点银钱算甚么,这厮身上真正值钱的但是这个!”
就这,但是还抵了那邓老三客岁一整年的佃租。这邓老三也不动动脑仁想想,若不是靠着他的田,他百口长幼只怕早饿死在了街边,单单捧着个镯子有甚么用处,难不成能当饭吃?
柳云懿反手抓住阿婴的手,深如幽潭的乌黑眼瞳横了她一眼,“还能如何办,跑啊!”
柳云懿刚点头应下,举起手中木棍筹办再敲下去时,俄然想了想,便将木棍给丢到了一旁,抬起脚就对着张万豪的脸上踹了畴昔。
眼看拗不过柳云懿,阿婴也只好苦着脸,一步一挪地朝动也不动的张万豪走了畴昔。
阿婴奇道:“柳柳,你是何为?”
现在摆布是没出性命,阿婴便也无所谓了,开口道:“归正做了做了,那便打吧,方才我也看这张大官人的下作模样有些气不顺,整好依你说的,我们明天可还没开张呢。”
柳云懿此时倒是没听到阿婴的那一声惊呼,以及身边那此起彼伏的几声压抑的骇怪声。
只见柳云懿,阿婴两人对着躺在地上的张万豪就是一顿胡乱挥动的王八拳,你抽脸,我脚踹,恨不得将这些年贩子里闯荡的看家本领尽数发挥在了张万豪的身上。
张万豪这时心中还想着:若不是眼热这泥腿子家的宝贝好久,他堂堂张老爷哪有这么多闲工夫演这一出戏,与这泥腿子费这老鼻子劲。
等她二人打的精疲力竭停了手的时候,那张万豪本来还算得体的锦衣华服已是穿着褴褛,一张胖脸较之方才更是肿大了三分不足,本来就不如何能看得清楚的眯缝眼现在更是青红订交,连隙缝都看不到了。
只见阿婴谨慎翼翼,神情谨慎地蹲下了身子,伸脱手在张万豪的脑后摸了摸,半响没摸到甚么潮湿黏稠的血迹,倒是摸到了张万豪脑后鼓起的一个肿包。接着又试了试他的鼻息,也没甚么题目,气味安稳,看模样是被柳云懿一棍子给敲晕了畴昔。
两人正嬉闹着筹办走时,俄然一声惊斥传来:“那边的,你们在何为,那人如何了?!”
这也怪不得她,这么些年,她虽说与柳云懿一起走南闯北,偷鸡摸狗的活动都干了很多,可现在此次不一样啊,这但是拦路行凶了,当街劫财了!
罢了罢了,泥腿子没见地,他也懒得计算,权当作善事了。
可就在她二人堪堪出巷口的顷刻,街面上却有一架枣红漆木的马车兀地奔驰而至,阿婴眼瞳骤缩,一个闪身躲了畴昔。柳云懿倒是躲闪不及,腰间被那赶命普通的马车给蹭到,身形摇摆,跌跌撞撞的朝旁侧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