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李谅祚不耐烦地打断没藏讹庞,低声道:“娘舅不必多言,我不信太子会如此心狠手辣。”说罢,他仿佛不肯在留在这里听娘舅的教诲,单独往本身寝殿的方向去了。
待他洗漱结束,婢女又服侍他穿衣,只见他一身圆领窄袖蓝袍,戴着嵌有白玉宝石的金冠,一副少年英朗之相,端倪稚嫩却带着少年特有的活泼,他从阁房走到前厅,桌上已摆好了早餐。
梁霄说着,轻哼一声,接着道:“恕奴婢多言,若不是心中有鬼,她又如何会被我吓到,更何况这柳云懿自打进了皇宫就跟下头的奴婢们东问西问,我总感觉她另有图谋。”
说话的是一名寺人,他颤颤巍巍地说完,然后细心听着里头的动静。
李谅祚愣了愣,放动手中的筷子,问:“这是甚么话?你何罪之有?”
七公主冷冷地望着他:“楚天。你去哪儿了?”
她的目光在烛光的映托当中暗淡不明,莫名看得赵允初身形一滞。
七公主叹了一口气,她望着在烛下更显面庞俊朗的男人,低叹:“你真是令人看不透。我是从大辽来到西夏和亲的公主,一言一行都会被西夏密切存眷,只因为我代表着大辽,我的身份不止是西夏将来的王妃,更是一张无形的盟书。你现在作为我的侍卫……会给我带来伤害吗?”
李谅祚想着,说道:“如此说来,柳姐姐确切可疑。”
此时殿中无人,柳云懿怪道:“二皇子,你专门叮咛人去找我是有何事要问我?”
而在七公主下榻的宅邸处,一个身影从黑漆漆的夜墨当中翻墙而入,他的行动极轻,就如同暗夜中轻掠过的轻风。
梁霄昂首看他一眼,踌躇道:“殿下。我……我知情不报。”
他推开房门,解下脸上的黑巾,就瞧见房间内,俄然燃起了淡淡的烛光。那微小的烛光很快淹没了四周的暗中,半隐半现的光芒中,赵允初看到端坐在桌旁的七公主——耶律九哥。
没过量久,李谅祚和没藏讹庞二人进了正殿以内,李谅祚见父王身上衣领半敞,氛围中还泛动着不平常的香气,便知他又与宫中的宫女们寻欢作乐,贰心中虽感觉甚是不当,却也无可何如。
“那我就放心了。”七公主点点头。
“启禀大王,二皇子与国舅求见!”
“你能帮帮我吗?”柳云懿看着他,当真道:“大皇子为人刻薄,心肠仁慈,并且还是我的朋友,我此次来西夏,是必然要救他归去的。”
没藏讹庞见他少年不经事的闲散、稚嫩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天早晨,我曾看到柳云懿鬼鬼祟祟地在千寿宫四周出没,我在前面叫她,她竟被吓了一跳,我又问她有何事,她倒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而这殿内更是一片旖旎之景,淡色轻纱绕着床边,桌上的香炉中点着熏香,袅袅白烟从炉中往外缓缓飘散,外头的日光从窗户中轻洒出去,迷离至极。几位身材曼妙的宫女身上披着轻纱,暴露乌黑的脖颈和一双凝脂般的玉臂。
“传他们去正殿。”
柳云懿愣了愣,她竟不知本来李谅祚已经晓得她去了千寿宫的事,又想起那日他帮本身的事,再加上他是赵允初的同门师弟,略思考以后,便将统统的事情都照实相告。
没藏讹庞也在一旁趁机道:“大王把宋朝皇子交给太子,是让他好生接待,今后好以此与宋朝买卖。哪料太子生性残暴,我传闻宋朝皇子已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再丢了性命,宋朝还怎肯听我们摆布?如果传到宋军和天子的耳中,恐怕还会是以大怒,直接出兵讨伐。岂稳定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