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看看她,颌首说”好“,又暖和道:”你在这里耐烦稍等半晌,我送你返国子监。“
忍不住亲了亲那颊上红肿的掌痕,昂首恰看到目瞪口呆的徐令,得空理他,只把搁椅上的大氅拿来,将舜钰的身子紧裹个严实。
徐令把他强拉硬拽而来,美其名曰一道去鼓励将士斗志,实则是某个老父亲恐泪洒当场,借他来壮胆量。
徐令听得神情凝重,沉默颌首,少顷悄问:“太后那边可有动静?”
沈泽棠叹道:“或许它也想来送送徐蓝也不决。”
想了想,反把双目用力揉了揉,那一脸缠绵柔意的,可真是他熟谙的沈二?!
”即如此你又担忧甚么。“沈泽棠低声道:”徐蓝过两年弱冠,现才初历事,我深觉已晚。“
方才那幕历历,雨虽不大却也不小,她连把伞也未撑,满脸的湿意,抱着肩膀走的一颠一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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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棠不置可否,抬手掀起帘子朝外看,一起雨丝缠绵,桥门洞口摆着吃摊,正逢霜降骨气,都城兴卖鸭骨架子汤,伴计揭起大锅盖,烟气白蒙蒙的,带出荤香明暗潮动。
当遒劲健壮的手臂环上腰肢时,舜钰惶恐的昂首,正对上沈二爷温和沉稳的眼眸。
沈泽棠正欲答话,却听徐泾在窗前说有事要禀,他探身畴昔,听得几句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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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瞥见坐在劈面的梁国公徐令,却也不卑不亢、不慌不张,微红着眼眶给他作揖。
沈二竟当着他的面,不斯文了。抱着小监生在怀里,给他裹衣喂水,为他擦拭泪痕。
沈泽棠有些无法,轻揉起眉心,淡笑问:“府上那只绿鹦鹉可还健在?”
与沈二同窗同僚半生,暮年亦常去他府中蹭吃蹭喝,看尽他与梦笙举案齐眉,言行举止恪尽守礼。
舜钰淡淡嗯了声,抿着唇不再吭气。
舜钰天然懂他的意义,默了默,朝沈泽棠说:“冯生衣裳难堪,不便下去与元稹告别,还劳烦沈大人代为问声好罢。”
一对双飞龙阳,活生生现在面前,实在是辣眼睛。
五军都督府派出三千将士,前去交阯国平兵变,随行有十名国子监历事武生,徐蓝鲜明在列。
“沈二!”徐令笑了一下:”那就是只会诵淫词艳曲的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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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只被丢弃的小猫,浑身水淋淋的,六合苍茫、尘凡闹处人尽欢颜,唯她,茫茫寻不到安身之处。
那脆弱的女孩儿忽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