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看舜钰方才吃的苦涩,此时竟又有些饿了,干脆就着他吃剩的半碗饭,混着鲜鱼汤,稀里呼哩到吃了个底朝天。
舜钰瞪他一眼,责怪道:“闺阁深养的好人家女儿,重在恪礼守节,名誉最是首要,岂能随便与陌生男人见面,上趟是我欠考虑,后被姨母好生一通叱骂,可再不敢做这类事。”
吃了小半碗饭,又喝了碗汤,这才放下筷著,只道饱了。
狼藉在颊腮边的鬓发潮乎乎的,捋成条儿,睫毛也湿亮亮的,眼眶泛着红晕,白净的肌肤水莹,显见是悲伤了。
唯有一人伸直着身子,用被褥紧紧捂住自已,偷偷抹起眼泪,思忖着暗淡的命途该如何持续。
但见他腰间、手臂还缠着白便条,眼里含着泡泪,见主子过来,忙迎上膜拜。
明日一早,即回秦府去寻秦仲,他是太病院的院使,有枯骨生肉的好医术,定能救得了她。
顿了顿持续道:“那种蜜斯与墨客幽会私奔的戏码,比方崔莺莺与张生、杜丽娘与柳梦梅等,到底是戏文,若在现世岂不被吐沫星儿淹死,却当不成真的。”
傅衡晓得是这个理,却也难过起来,同她推心置腹道:“不瞒凤九,克日里不管是论判诏诰表,还是做经吏策,自感总心不足力不敷,来岁春闱科考,亦是有自知之明,若会试再不过,今后官途甚微,我想将此与你那六表妹表白,若她繁华能享,贫寒能当,傅衡这辈子便只与她鹣鲽情深。”
又恐吓他道:”我可警省你,你若丧失斗志不肯安于学,而致春闱名落孙山的话,休想打我云表妹的主张。”
舜钰拉他起来只道不必拘礼,再问秦柱丧葬办的如何,秦兴抹干眼泪,鼓噎道:“大夫人在后院僻了间房,遣人安插了,门上挂白布球,柱子用白纸糊上,老爹头一回穿一身锦缎衣裳,划一摆进棺材里。前两日二七,还请了二三个和尚来念佛拜忏,放过几串焰炮,算是好生的送走了。”
舜钰拍拍他的肩膀,内心也酸楚,竭力笑道:“放心,而后你就在我身边侍应,只要我有粥吃,绝计不会少你这口的。”
话毕,把米饭及筷著摆舜钰跟前。
他更有耐烦,凤九凤九相称固执,有甩门而去的脚步声,估摸着冯双林又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