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下人捧了漱盂来,他吃了茶漱过口,指着衙府另有事要走。
“有有!”砚春总算有能答出来的,抢话道:“先生昨以‘顾鸿’二字命我等制艺,据他说是往年会试卷子里出过的。”
秦砚昭凉凉的朝舜钰看来:“这里不是有位三试案首,国子监监生么,今后但是上朝堂,老谋深算的人物,你们问他便是。”
可他怎会知情呢?前一世里锦衣卫来府里捉人,她的出身才明白,可见秦仲刘氏口封极严,断不会泄漏出去。
砚春季真烂漫,把方才的话说与刘氏听,刘氏接过丫环手里帕儿,替他拭嘴边油渍,边道:“你又调皮,细心想想,你让先生臊脸一次,他却能抓你错处,罚你几十次,这又是何必来着。”
“表弟公然学问赅博,和三哥非论伯仲。”砚宏嘴里赞,又骂:“那厮初初还欺瞒你我,我又不找他比试技艺,讳饰个甚么。”
神思回转,却听秦砚昭正在问砚宏砚春功课:“比来你们在义塾听先生讲四书,他可有出题考你们?”
侧头嗔秦砚昭:“你只顾撺掇,怎不把这个理讲给春哥儿听?”
舜钰假装吃茶,也竖起耳谛听他说,秦砚昭持续道:“这原取自孟子二章中:‘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顾”字后有鸿雁麋鹿,却单提出个“鸿”字,纯属断章取义,怎做的出好文章来。”
翰林大考得胜让她整日里思路紧崩成弦,或许真是她过分草木皆兵!这般一考虑,倒叹了口气儿。
顿了顿,持续道:“那小徒弟手掌食中二指末枢纽、小指近腕处结硬茧,有一指枢纽变形,这断不是片鸭操刀能构成,唯练拳习掌使然。再看他片鸭刀法虎中生威,手腕力道精准,非平常片鸭徒弟路数。且观他朝三表哥用抱拳行礼,抱拳多于习武人礼节,最后他手腕隐现一处刺青,据闻沧海武馆弟子皆有标记,不知但是这个,所能想也仅这些了,莫在难我!”
“沈大学士作诗责之:‘礼贤全不在胸中,窜改头来只看鸿,一目如何能四顾,本来孟子说难通。’一味的截字作题,分裂断意,实是专以此刁难考生,哪判得出才气来,故大为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