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又忍不住说:“二爷把话说的如此隐晦,太子殿下能明白此中深意么?”他一向待在西次间,倒把他们说的话听得八九不离十。
沈泽棠顿住,回顾作一揖,神态安闲,话里只提方才说的:“虽是建国遗案,却有颇多值得玩味的去处,太子殿下无妨闲暇时揣摩一二,定大有裨益。”
傅衡愣了愣,神情带着惊奇:“你说的没错,不知凤九何时在何地与我结识?”
徐泾似想到甚么,恍然问:“或许徐阁老晓得太子会去请教他,干脆借回籍祭祖避开此地事非,也未可知。”
午后傍晚将至未至,温阳半落,那道余晖还犹带六分浓烈,把院堂映照的一片金黄。
“你但是住在保大坊眉掠胡同的傅衡?”舜钰有些惊奇的诘问。
天子杀机渐生,唯念是老臣恐落世人话柄,迟不敢动。
沈泽棠身后跟从十几侍卫,皆身型高大健旺,均寂然持刀而行,实在招眼的很。
徐泾明白其意,过敬持门是孔庙,那边常日除祭奠大典或天子驾临等盛事外,一贯平静无人,遂让批示吏去寻沈桓,将车马赶至大成门等待,批示吏领命,各自拜别不提。
“沈大人就不肯提点本王半句么。”望着那高大清梧的背影,走的萧然缱风,朱煜垂眸,一再压抑的不快,倒底没能摒住,把“本王”二字咬碾的碎重。
说着生出些羞惭来,挠挠额头:“可无庸拿我做榜样,虽得举人功名,却会试落第,实希冀好学苦读,来岁春闱能堪堪上榜。”
沈泽棠忽而止言,笑容淡淡的。
一时堂内沉默无声,相互各怀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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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棠微蹙眉:“他那里是真体贴,指一事岔话罢了。不过徐阁老为人张扬,好替别人指江山。此次却沉默不语,有些古怪。”
朱煜有一瞬怔愣,忽得心弦急拨动,猛昂首欲再问,堂前早已空空,那里还见得那人半抹影子。
沈泽棠并不仓猝,谨慎搁动手中的茶盏,起家朝朱煜告别,携着徐泾朝门外去,此次是真的要走了。
徐泾一答允下,他们原是沿着隐避树荫地走,出太学门后,树木渐松稀,门路倒宽广明朗起来。
沈泽棠感觉不好,略微思忖,干脆辄身转道进入敬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