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衍翻着卷宗，半晌才淡问：“当日另有何人在场?“
”松萝茶产于徽郡，但是极可贵的。“舜钰有些受宠吃惊，如万盛者七品官儿，那里吃得起这个。
她指指摆门边的小橱：“这是用湘妃竹制，凡是药铺子用的，不成用来藏放檀卷。”
舜钰忙伸谢，双手接过，搁至唇边轻抿一口，忽而蹙了蹙眉。
........此松萝竟非是真的松萝。
杨衍考虑少顷，慢慢道：”保持原判，秋后问斩！“
他便笑了一下。
姜海怔了怔，听得他又说：”将张春莹提调至大理寺狱，特辟间洁净通风的牢房给他，命狱卒在其刑行前，好吃好喝好言相待，不允有半毫苛责。“
董皓指着舜钰，对那人道：“这是国子监来源事的监生，名唤冯舜钰，得杨大人叮咛，前来案库携助你、清算誊抄檀卷。”又指着朝舜钰笑说：“评事万盛，这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你跟着他，三个月考核保过。”
“家父原是匠人，以是略懂些外相，实不敷挂齿。”舜钰谦逊又道：“外头传播一句话儿‘读破卷库万卷案，自有彼苍现人间。’可见这里是个宝地哩。“
“刑部右侍郎张暻、都察院都御史龚涛，皆在！”姜海答，语中到底带出不平意。
”现为时已晚！“杨衍把手中檀卷甩开，阴沉沉道：”你与冯舜钰论判皆被刑部与都察院听去，若此次按冯舜钰所言履行，只怕会遭他们嘲笑，甚各部乃至皇上都会耳闻，堂堂少卿竟还不如个来源事的小监生，大理寺的颜面因你只怕要丢尽。今后三法司会审断案，少不得我先丢三分底气，被他们占去上风。“
随蹙眉令其退去。
“那就不能怪你。”杨衍颌首，语气不凉不暖：“资质痴顽者，合该谦善低调，谨听旁人规语纳为已用。法不容情却可包涵，冯舜钰所判有理有据，皆在道理之间，你听得理应偷笑才是，有人能替你得救。”
万盛把手中册子搁至桌上，转头见舜钰正细心打量橱柜，干脆探听：“冯生我考你一考，你说这橱柜用的是甚么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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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跟着董皓从东边小门进，入厅堂过雨亭，朝第三进院落去，一起有太湖石堆砌的山子，鱼池里残荷败叶，偶掠一抹红影，几株柏树苍翠，歇山顶的小亭半新不旧。
姜海暗忖他怎会问起这个，却也照实答：“当日中会试二甲第三十名进士，授庶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