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仓猝忙阖紧窗户,又打起帘子命丫头不得出去,这番魅惑模样,可不能让旁人看去,要惹大祸的。
颠末初时的惶恐,舜钰与肖嬷嬷寻得只差把全部屋子翻过来,没有,就是没有。
纤月谢过,伸手欲接,秦松忽又缩回不给,挑眉笑问:“此物又唤催情花,可不是好玩意,你讲给我听,表少爷要它作何用处,我就给你。”
她往昔每月十五,都未曾在彼苍白日就如此失态过,更蹊跷的,她存在柜里那一包合欢花瓣,竟不翼而飞。
舜钰听得外头不再有动静,深喘浅吟一声,烈焰焚身的滋味委实不好受,更况浑身骨头如经陈大哥醋浸泡过数载,酸涩软烂的似要熔化成沫。
秦砚昭扯了扯唇角,还是笑了。
她也决不会记错,这点记性还是有的。
纤月叫屈道:“确是一刻未曾停过,先去正门寻老爷,老爷同人说话呢,我那里插得进嘴,担搁半刻,得叮嘱后再辄回寻秦松,他又缠着问启事不给,好轻易才得的。嬷嬷想这园子忒大,我但是来回跑两趟的。”
舜钰一声不吭看着她繁忙,终沉吟道:“纤月那丫头或是路上贪玩绊住了,嬷嬷无妨去寻寻看。总比在这里干等强些。”
再对梅逊耳提命面一番,这才走了。
秦松紧两步欲追,忽见不远处有个老嬷嬷东张西望而来,遂止住,暗骂声奸猾小蹄子。
见纤月倏得黑脸,遂叹道:“她现在好歹是四爷的屋里人,总要给她些脸面。”
肥胖清秀的人儿,全无昔日的平静,焦燥地解开首巾,拔出银簪,任乌油的长发披垂。
“是你呵!”舜钰觑着眸子,嗤嗤地笑他:“你不去和新娘子交拜结婚入洞房,跑到我这里来做甚么?”
边笑边把长发散在胸前,讳饰去那边柔白红润的诱人风景。
“你过来,我讲给你听!”纤月小指一勾,抿着嘴笑。
拐进偏陋巷陌而行,是有多怕与他逢个照面。
房中木桶里,热水氤氲,白雾环绕,唯独缺体味蛊的合欢花。
“她算甚么屋里人,又没明路里办过!”纤月冷冷一笑:“当初也是说给五爷做丫头去.......不过是个被奸的丫头,说她是屋里人,已算是给她大长脸面。”
舜钰愈是这般要与他抛清干系,他愈如附骨之疽般难以割舍。
纤月在廊前寻到秦仲的仆子秦松,申明来意,秦松不敢草率,进老爷书房里捣鼓会儿,再出,递上一大包合欢花来。
秦松见她娇媚敬爱,也笑道:“常日只让秦兴往你身前凑,现晓得我好了?”说着朝她进一大步。
肖嬷嬷瞟她一眼,也笑了:“你这张嘴尖巧,若你姐姐有你一半聪明,当初也不会撵出府去,柳梅厥后也悔怨得很,她亦不是成心的。”
她不再哭了,稍顷,决然抬开端来,仰起颈子,桶前直身而立的,是那穿戴大红喜袍的新郎倌。
“无妨。”舜钰笑了笑:“我从偏门而入,就是防备被谁瞧见,且梅逊又在外头守着,应无大碍。”
肖嬷嬷暗自算了算,看她额颊上淌汗珠儿,神采和缓下来,边走边问她:“你但是把柳梅招惹了?我刚过烟水桥,她拉着我告状,委委曲屈的,春哥儿再旁打抱不平,你细心些皮吧!”
舜钰那里还敢在碰它,又惊骇又无法,小脸埋进水里,无声的抽泣起来。
说着撩裙跑了。
肖嬷嬷惊诧不定地看着舜钰,怎出离的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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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脸嫣粉欲滴,眼波潋滟水媚,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红嘴儿刹时润得如涂了蜜。
肖嬷嬷想着是个理儿,遂放下心来,掀帘出屋去,喊过守院的丫头婆子等,皆去前厅来宾处帮手,还能得赏钱,这一干人恰是巴不得哩,顿时做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