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甩在舜钰的心上。指尖攥进手内心割的疼，几个哥哥当年被关进锦衣卫的昭狱，那是个更要性命的去处，比此地犹过之而不及。
舜钰强抑胃里翻江捣海，用袖掩鼻四看，那牢里的人便已不是人，或卧或坐或俯或躺，无一丝精气神儿。
“沈二！我唤你如何不承诺？”李光启踏进门槛，朝迎来见礼的沈桓挥挥手，直向沈泽棠而去：”我本日有求你，是关于我亲家的事.........!“
”不想听。“沈泽棠敛起笑容，话里含着多少无法：”我是不是前辈子欠那秦仲的！”
看这般模样，秦林到嘴边的怒叱再是说不出，遂感喟着安抚：“这些罪还不是你自个招惹的？已高低办理过，不会再用刑，你老诚恳实说，那叫甚么莲紫的，但是你掐死的？“
听他们断断续续说话，舜钰冷静站侧，缺口碗里饮水绿浊，一只灰鼠从墙洞钻出，并不怕人，四周窸窣觅着残食，心底空落落不知所想。
带路的狱卒忽在一牢门前止步，利落翻开上头缠绕的大锁，再让步至一边让秦仲几个进。
沈桓哑了会，想想踌躇说：“关于冯舜钰那小监生的事，不知可否当讲？”
“前次二爷命遣人盯住冯舜钰，我派沈容跟着，昨他来禀报，盯住冯舜钰的竟不止他一个，且技艺看似非常高强。”沈桓道：“沈容几次被他劝止，让冯舜钰逃脱。”
一语未了，却听得廊前行动仓促，人未见，声先宏亮传来：“沈二，沈二.........!“
这般三伏的天，牢里又燥又闷，陈旧草席湿哒哒泛着恶臭，秦砚宏软趴在上面，背脊与股处被鞭子抽过，衣裳小裤褴褛，碎成了一条条，掩不住血迹斑斑。
不管了，赌一把！
那.......到底讲不讲！沈桓感觉要崩溃了。
他们斜身遁藏，但见那披头披发的牢犯足绕铁桎，颈带夹项锁，浑身血污盘跚前行，走的慢了，狱卒骂骂咧咧就是一鞭子。
吏部衙门，夕照余晖从窗门斜射出去，映得堂内一片金黄。
秦林爱子心切，三两步先冲出来，舜钰则把银子偷塞给狱卒，请他常日多关照些，那狱卒见惯不怪，掂掂颇沉，颌首笑了笑，算是答允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更况是一个锦衣华食的高门大户少爷。
这几日来的担惊受怕、委曲不平终是有了泄口，“哇”一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