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咎多年在存亡关隘打转,自忖见惯风波,这一刻也禁不住为本身的猜想而捏了一把汗――莫非柏十七是女子?
三年前宋四娘子出道,将将才十四岁,恰是含苞欲放的年纪,做艺伎人虽不卖身,但碰上好色的登徒子也总免不了亏损。
赵无咎用帕子包着她的头发一点点吸水,别的一只帕子囫囵在她脸上掠过,擦脖子上的水迹的时候,发明帕子上面仿佛多了个东西,揭开看时,顿时呆住了。
江湖当中多有传言,各种入迷入化的易容术存于世,赵无咎一向无缘得见。
柏十七这辈子见过很多标致小娘子们敬慕的目光,常日倒可一笑置之,可面前这一名……都成了她房里人,可真头疼。
赵无咎一夜几近半梦半醒,身畔躺着的家伙没心没肺睡的苦涩,一头长发铺满了枕头,睡到半夜竟然把半个身子都搭在他身上,睡梦当中还对劲的笑出了声。
闻滔撩起被子,露着光着的膀子,不放过柏十七一点点眼神窜改,发明她视若无睹,俄然想起大夏天漕船上的男人们大半光着膀子干活,恐怕在她的眼里男人光着膀子早就不是甚么希奇之事了,表情便无端糟糕起来:“你昨晚连新房都没回,还美意义来讨卖身契?”
“奴家既成了爷的人,今后奉侍爷饮食起居,便是该当应份。”她一副要做贤妻良母的架式,几近吓到了柏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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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四娘子眼里内心都是柏十七,她之所言无有不从:“奴家都听爷的。”
闻滔赤着脚只穿戴一条绸裤从床上跳了下来,冲过来与柏十七抢衣服:“小混蛋你停止!”
心愿得偿,她如身在云端,眉眼带笑奉侍柏十七梳洗,小丫头拿了替代的外袍过来,柏十七换了洁净衣裳,才道:“我们去寻闻滔讨要一样东西。”
赵无咎:“……”
如果说柏十七是女子,那这人间……岂能有比男儿家还要恶劣风骚的女子?
起……皮了?
如果柏十七真是女子,这……这成何体统?
柏十七目光扫过搭在衣架上的外套,二话不说上手去搜:“本来你从一开端就怀着耍我的心机啊?不美意义我本身来拿。”
闻滔与柏十七只要碰在一起就没有不掐的时候,要么言语争锋,要么给对方挖坑,闻鲍早都风俗了,约莫听到此事也只会当俩小儿又一桩公案罢了。
房间里只剩了赵无咎与柏十七两个,此中一个还醉的人事不省。
赵无咎还躺在床上,一副睡意昏黄的模样,余光中瞥见她心虚的神采,五分思疑也成了□□分,只差考证。
天亮以后,珍儿吹熄了龙凤烛,才奉侍她起家,房门就被敲响,内里响起一道熟谙的声音:“四娘子――”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点都不客气:“我说闻兄,你昨晚不是承诺洞*房花烛夜以后要把四娘子的卖身契还给我的吗?”
柏十七恶棍一笑:“闻兄这话有误,花烛之夜你管我做甚么了,归正一夜畴昔了,你该兑现承诺,不然……”
赵无咎吓了一大跳,定睛再看,才发明她的喉结之处仿佛多贴了个东西,现在一半朝上翻着,顺着翻下去……竟然是个假的喉结?
宫中多丰年幼净身的小黄门,嗓音尖细而无喉节,可柏十七声音清澈,又是江苏漕帮少帮主,断无净身的能够。
柏十七踏进门,大马金马往椅子上一坐:“别提了,闻滔找了一帮人灌酒,昨晚我如何睡畴昔的都不晓得,打发人去内里问一声,好歹也给爷换身新衣裳啊。”
柏十七:“你若执意不给,我就上闻家去找闻伯伯讨要,想来一张卖身契罢了,闻伯伯也不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