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举弓放箭,郑遵谦举着盾牌,奋勇抢先,翻墙跃入,挥刀大砍。
郑之尹本想把他跟钱谦益所暗中运营的事情奉告儿子,可最后一想,就儿子的这副臭脾气和火爆性子,奉告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随他去吧。
这话一出,别的义社的骨干们,也都表示情愿主动捐募产业来供军助饷。
这风雨飘摇的大明朝啊,将来又将走向何方?
院中,义社里很多骨干在此等待。
许都取出一条红色额布,系上额头,上书义兴二字。
“义兴军军规,不渔色、不货、不中私仇,同心戮力,光复两京,如何?”
周商祚、姜逢元、王绍美等皆是致仕高官,平时哪会把郑家小子放眼里,但是此时义兴军将他们府第团团围住,兵器相向要求捐饷助军时,这些人只辩驳了两句,然后就被刀光箭影吓的大气不敢喘,只得乖乖的表示情愿筹银。
郑遵谦愤而起家,“现在鞑虏南侵,亡我社稷杀我子民,还要逼迫我等剃发换衣,这不但是改朝换代,这还是要亡国灭种。我辈身为读书人,莫非就要脆弱的跪服?”
“忍?这天下都要亡了,还忍甚么?”
“不,我辈既是读书人,更是热血青年,我的膝盖没有这么软,我的头皮也不痒!我来就是奉告你,这一次,谁也别想拦我。”
郑遵谦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刀,一刀剁掉了父亲最爱的紫檀书桌的一个角。
他们将是一支救世义军,而不是趁火打劫的强盗。
郑遵谦却只是黑着脸,“天下若都是你这等人,这天下也就有救了。幸亏天下也另有鲁监国殿下,另有于公,另有我等如许的热血之人。”
他郑遵谦将要为许都正名,为白头军昭雪。
“天下事尚可为也,我欲高举义旗,如何?”
“没错,这大明皇家,毕竟也还是有勇烈之人的。江浙那些降贼的软骨头们,都将被我们一一擒拿清理!”
“你不要胡来,不要连累宗族家庭,你还太年青,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朴,凡事三思而后行。”
义兴,义社当兴,义气当兴。
儿子的剑已经举起。
郑遵谦对父亲冷冷答道,“哦,父亲尝教诲儿子做事三思而后行,但儿子想问,这三思是思甚么?莫非就只思小我好处得失,不考虑忠孝信义吗?”
“仅凭一腔热血,你觉得就能成事?许都当初本来有大好出息,但是碰到点小事,成果就凭一时之气胡乱行事,成果倒是害了多少人?莫非那件事情你还没有遭到经验?”
“此二人,乱臣贼子尔,本日便斩他们贼头以血祭我义兴大旗!”
郑遵谦对父亲已经毫无敬意,乃至瞧着有几分不幸,不幸父亲也曾为一代名流,现在倒是这般贪恐怕死的脆弱,如许活着还不如死着。
鲁王即位监国,传檄天下,使者四出,这是要掀起一波大潮,只是现在清军精锐主力还在江南,他们这么急不成耐的起兵,只怕不过是以卵击石,断送复兴大明的繁华气力,乃至是民气。
但他又没法禁止。
一刀砍翻,然后杀向府衙。
至于家中财帛被儿子抢去,郑之尹倒没过分在乎,本来这些钱是要筹办送去给钱谦益的,现在被儿子抢了去,也无所谓了。
名不正言不顺。
“本日,我就要打起一面旌旗,义兴!”
这些义社中人,很多是当初曾经插手过许都白头军的,当年许都造反后,白头军有几条军规,便是不准掳掠,不准殛毙百姓、不准奸**人等,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他抓过脑后那条藐小的发辫,苦笑了几声,谁又能了解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