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浑身蓦地颤了两下,掐在剪昔手臂上的两手蓦地收紧,声嘶力竭的嚎道:“剪昔姐姐,不是我,真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甚么!不!不!是我!是我害死了周快意!”
剪昔虽说不知这周快意出了何事,但瞧着这模样,却像是小产了普通。剪昔在这类事上也没甚么经历,一时瞧着周快意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下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汤圆抽泣了两下,哽咽说道:“我……今儿早上在小厨房给姐姐炖好了猪蹄,方才本想着替姐姐端回房中。谁知……谁知到了屋里,姐姐却不在内里。我晓得姐姐一贯吃的平淡,夙来不爱那些油腻的物什。一时……又想着今儿天凉,惊骇那猪蹄凉了油腻,便在廊下只了一个小炉子,将那锅猪蹄放在火上温着。”
昭儿蒙头大跑,猛地一下撞进了剪昔的怀里,当下撞得也有些含混。她一时也顾不得解释甚么,绕过剪昔便要向院外冲去。
剪昔同宝银被昭儿手上的鲜血吓得了不得,急言问道:“这是那里来的血?是谁出了事!”
汤圆夙来与周快意不对盘,自是不能同她分到一处,便跟着剪昔、宝银住在了一起。而周快意、石榴、汤圆则住了别的一间屋子。幸亏这丫环的住处皆是临墙的大炕,三人相互挤上一挤,倒也能住得下。只是如此分派之下,倒是一向温馨的昭儿与剪昔三人间的交换几近于无。
昭儿急得连连点头,举起的双手之上沾满了未干的血迹。她张嘴结舌的比划了半晌,却不知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了些甚么。
汤圆正缩在屋子中的一角瑟瑟颤栗,一见剪昔自门外出去,顿觉本身遇见了主心骨,猛地一下扑了上来,声嘶力竭的喊道:“剪昔姐姐如何办!姐姐如何办!周快意要死了!要死了!”
宝银忙不迭轻扶了一下剪昔,低声啐道:“今儿一个个的都是如何了?你这是火烧了尾巴,还是被人剥了皮了,这般横冲直撞的,细心冲撞了主子。”
本来,早在那日入谢庭嵘小院之时,剪昔六人搬到院中的后罩楼住后,便别的分了屋子住着。按说这府中的二等丫头,应是两人一间屋子的标准。怎奈青鸾只拨了两间屋子下来,六人没法,也只得三人作伴,各占了一个屋子。
剪昔被昭儿面上惊骇的神采唬了一跳,赶快问道:“你这是如何?但是出了甚么事吗?”
言及此处,汤圆两眼蓦地大挣,似是想起甚么可怖的事情来。她抽泣了两下,叫道:“当时,我看旁里的……旁里的地上有几块碎骨,便猜着她必是偷着吃了,便紧赶着与她……吵嚷起来。可谁知吵着吵着,她……她俄然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我本觉得她是同我闹着玩,便……便上前推了她一把。谁晓得她……就软趴趴的倒在那边了,身下……身下还大股大股的涌出血来。”
剪昔轻手拍着汤圆的背脊,心下倒是一番惊涛骇浪。按说尚未入谢庭嵘小院之时,有人半夜焚那百花冢,已然断了剪昔等人有孕的能够。若真是这般,这周快意身下落血之事,却又从何讲起。再者说了,这周快意如果真的有孕,又怎会平白小产。听汤圆口中所言,倒像是吃了汤圆为她炖的一锅猪蹄后,才成了现在这番情状。但是……
现在,昭儿被石榴这么一扯,身子猛地一顿,转首瞧向剪昔与宝银两人之时,面上倒是一副骇然惶恐的模样,泪水唬了满脸。
剪昔不知后果结果,一见汤圆在旁,忙一把拉住她,指着周快意问是如何回事。
昭儿唤了两口气,大呼道:“剪昔,宝银,你们快出来瞧瞧罢。周快意她不晓得如何了,身下竟是哗哗的流起血来!今儿青鸾姐姐又没在院子里,说是去旁处串门了!这,这可……这可如何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