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倒是胡涂了。”沈辛夷自嘲一声,扶了邵子牧抢先进了里屋。
邵子牧点头笑道:“都是我亲身去那海船上选的,必是错不了的。”
邵子牧见沈辛夷并不是真意见怪,遂勾唇含笑道:“就因着是远处的风情野趣,才带返来与大师瞧瞧。且又不是些粗夯物件,不值甚么。”
邵子姜羞红了脸,轻声谢过邵子牧。也未曾翻开那木匣,转手便递与了环儿,叫她谨慎捧着。
青云见状,亦是忙不迭迎了上来,笑道:“哥儿可算出来了,那府里问信的都不知来了几拨了。”
“不过是一起上寻得的希奇玩意,带出去,讨母亲与姐妹们的乐罢了。”
彼时,明月高悬,欲知前面又有何故事,且看下文细述。
秋玉小意捧着呈于沈辛夷面前,翻开看时,倒是两柄小巧折扇。沈辛夷自取了一柄出来,撤去扇套。
“这不还指着哥儿调教嘛。”青云轻笑道。
只见那扇面之上画着几个金发碧眼的西洋美人,身上皆穿戴华贵非常的宫廷服饰,头上颈上戴着些颇具异域风情的珍珠宝石。或坐或立,或笑或闹,倒像是真人普通。连那扇骨也作的非常新奇,根根指头宽的象牙骨片精雕成繁复精彩的西洋斑纹。
一时世人坐定,叙了些别后寒温的话,便听得邵子牧提及此次避暑途中的趣事。邵子期又少不得从中交叉些滑稽逗趣的话,好笑之至,令人绝倒。
其行动惟妙惟肖,直将那坊市间百姓小子们的好笑行动学了个实足。
邵子期眸子子一滚,弓腰缩背的作出副不幸相,瑟缩道:“各位老爷夫人、少爷蜜斯们,如果小的讨得您老一声笑,还望您高松贵手、打赏个一二,小的感戴金恩不尽。”
一时寂然饭毕,自有丫环婆子上来撤去残席。邵长韫遁词前院有事,自去了外书房,留了邵子牧并子期两姊妹与沈辛夷闲话。
邵子期凑上前瞧时,只见那箱子里堆满了各色玩物,有金发碧眼的洋娃娃、银沙沙漏、马形花釉陶叫子、色采光鲜的木雕套娃,另有一颗颗葡萄大小的玻璃珠子。邵子期一一瞧了,笑眯眯隧道了谢。
邵子牧拗不过沈辛夷,也只得顺势起家,轻扶沈辛夷道:“跟着圣上出游,每天都是些山珍海味,吃都吃腻了。又怎会瘦了呢,许是母亲瞧花了眼。”
“那我们可要好好瞧瞧,到底是甚么奇怪物件,劳动哥哥不远千里的亲身带返来。”邵子期笑眯眯地说道。
“早时不是传信归去了吗?如何还派人来?”
“少了谁,也必不能忘了你这心肝。”话犹未了,邵子牧便指着那箱子笑道:“你本身畴昔瞧瞧,可中意。”
世人各自喷笑,又是好一通笑闹。好不易走了劲,沈辛夷恐邵子期又有甚么惊世笑言,忙止了话头,叫小丫头传了晚餐上来。
一时邵子牧打马归府,还不及进府,便有小厮飞身至内传信。沈辛夷从传话婆子那边得了动静,赶快带着子姜、子期从里间迎了出来。
未几时,便听得外间叠声问好的动静。自有小丫头挑了帘子,将邵长韫让了出去。
“既是送来了,趁着大师都在,抬出去便是。”邵子牧笑着叮嘱秋玉道。
“你这小子,外里瞧着知书知礼的,偏惯会满嘴里胡沁。”邵子牧笑骂了一嘴,笑道。“待秋玉那丫头进了门,看你还这般轻浮吗。”
“母亲喜好便是。”
“不了,我先归去露个脸。免得内里担搁久了,母亲她们也安不下心来。”
沈辛夷笑岔了气,指着子期啐道:“那里来的这么个猴,半刻都不得消停。人都说你们男人每逢酒宴,必有个帮闲凑趣的清客。这可倒好,我们家里,生生出了个女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