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成去。”张靖急言相阻道。
“嘘……”此人听得邵长韫行走间带起的轻微飒飒风声,口中轻吐了一音,侧身与邵长韫相对。
张靖窥了邵长韫一眼,见他无甚神采,遂急言道:“爷,现在这战帖已下,事关存亡,您好歹拿个章程出来。”
“未见任何暗记,不是我们府里传信的东西。”张靖浓眉一挑,瞥了那鸽笼中的白鸽一眼,迷惑道。“这倒是怪了,那这鸽子是如何落到我们府里来的?别是路上飞迷怔了,撞到我们这里来的。”
邵长韫侧目微凝,面上异色顿现,声音却仍旧安静无波道:“这倒希奇了,且拿来我瞧瞧,说不定是哪位高朋下的拜帖呢。”
“爷是如何瞧出来的这纸条所属何人的?”张靖心中疑云重重,未曾体味邵长韫话中深意,遂不解道,“这纸条之上并无一丝明记,恕老奴痴顽,未能勘破此中玄机。”
煌煌晨光穿过天涯的雾霭薄云,洒基层层碎金。在后宅一派平和安宁之间,一只白鸽收翅倏但是至。
张靖顺着邵长韫的目光向身后瞧去,只见方才那只携信而至的白鸽不知何时卧于鸽笼当中,咕咕乱叫,垂毙殆亡。
邵长韫见她面貌尽数隐于帽兜之下,一时也看不透她现在神情,只得摸索道:“不知夫人本日暗喻相邀鄙人,所谓何事。”
“夫人言过了。”邵长韫肃容而对,腔调清冷道。
“渊哥哥,你来了。”那人腔调清越,异化着一丝几不成闻的欣喜。“聪明如你,mm猜哥哥必能堪透我此番隐喻,渊哥哥果然不负我这满腹交谊。”
“鸽哉,哥也。”邵长韫幽幽长叹一声,声音渐低渐悄,慨叹道。“哥亡魂归鬼域路,望乡亭前饮忘川。她这是隐喻相告,约我于城外长亭相见。”
“这是……”张靖骇然叫道。
邵长韫喉间恍惚地笑了两声,顺手从张靖手中抽出纸条。他两指一捻,缓缓地将纸条捻成一个颀长纸卷递与了张靖,腔调微涩道:“张叔,如许你应是认得了吧。”
“爷说的是谁?”张靖迷惑道。
张靖抬首看向邵长韫,笑道:“哟,这是哪家小子写的鬼玩意,连个名都未曾署。”
“渊哥哥当真如此绝情,一点都不念及幼年时的交谊吗?”她腔调清雅若雨打芭蕉,自带一股糯糯轻音。
“如何了?”张靖见邵长韫神采突变,急言问道。
“渊哥哥,你我寒温未叙,你便如此冷淡客气,真真伤了mm的心。”她素手重抬,翻开了遮脸的帽兜,嫣然笑道。